子冷不防地开口说话:
「够了,我不想再看到大家为了我如此费心。我统统都告诉你们吧,其实犯人根本就不存在。」
「这是什么意思?」
「犯人就是我自己。我一直都知道那位官员追在我身后,所以开始变得自暴自弃,甚至想一死了之——然后刺了自己一刀。」
「…………」
「不过现在正如你所见,最后却没有死成,说来真是丢人。」
「…………」
哈尔瑟迪斯眯起眼睛,彷佛想看穿对方的真实想法,王子及侍从则是哑口无言。至今一直默默无语、在锯子上涂着润滑油的船医猛然站起,把锯子用力往地面一敲。
「别开玩笑了,你这个没死成的!不过是个伤患,别在我的医务室里头讲什么死不死那种不吉利的话!」
「医生、请你冷静一点啊!医生——」
要是助手没有拚命阻拦的话,船医早就动手打伤患了吧。
哈尔瑟迪斯见了也不禁吓一大跳,怔怔地张着嘴巴。真是惊世骇俗的船医啊。
「你给我仔~~细听好了!在这里我就是法律!可以杀掉患者的,就只有身为医生的我而已!我绝对不允许患者擅自死掉,你明白了吗!?」
船医甩开助手的手臂,用力哼了口气后咚地坐下,大声吼道:「拿酒来!」这时一名少年从敞开的房门外胆颤心惊地探头进来,船医咆哮似地问道:「小子,你有什么事!?」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父亲说他脚痛——可以请你给我一些药吗?」
「喔、是吗。我记得你爸爸不良于行吧,快进来。」
趁着船医招呼少年的时候,哈尔瑟迪斯回到原来主题。
「那么,刀子是你的东西吧?」
「没错。」
「所以这件事情根本没有犯人,我们可以放心了?」
「是的……」
「我明白了。」哈尔瑟迪斯点点头。「可是——现在有其他人拿着那把刀子也是事实。为了以防万一,我想问你那把刀子长什么模样?根据他人的证言,刀子似乎是鹿角刀柄,上头刻有绳结的图案,对吗?」
「没、没错,就是它。是一把随处可见的小刀。」
医务室的门口传来了蝙蝠男跨步离去的脚步声。
哈尔瑟迪斯也说道:「打扰你了。」转过身离开男子的床铺,最后却又在房门前停下脚步,垂下宽阔的肩膀叹了口气。
「你为何说谎?」
「说谎……?」
「刚才你说想自杀是在说谎吧。你到底在袒护谁?」
男子露出坚决的表情重复说道:「犯人是我自己。」
「是吗,你不打算说吗。——杰达尔殿下。」
「怎样?」
「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你终于愿意承认本王子的实力了吧。很好,你要我帮什么忙?」
「留在这里,监视他。」
「什么?你要我监视这个男的以免他逃跑吗?居然敢把这种无聊的工作分配给本王子!」
「或者该说,是避免这个男人遭到杀害。我不希望希妲殿下的跟前再度发生流血事件,这一点您也同意吧?」
「唔!那个、嗯,当然。」
「那么为了殿下,就有劳您了。」
哈尔瑟迪斯一边在脑海中整理等会要交待给部下们的指令,同时快步自医务室返回客舱。黑衣男正在阶梯处等候着他。
「席拉斯。」
「你将打杂的工作推给王子了吗?」
「那位笨蛋王子确实也有可爱之处。」他耸了耸肩。「一说是为了司令,他马上干劲十足。看他那副样子,想挽回司令是彻底无望了吧,毕竟连我都能轻易将他玩弄在股掌之间。要是遇上那位变态司令,铁定马上就被要得团团转。」
「这是在、称赞他吧。」
「大概吧。结果如何?」
「我遵照你的指令尾随那位官员了。他毫不犹豫地走向客房。」
「哪间客房?」
「十一号房,房客是位女性。」
「原来那家伙是惦惦吃三碗公的色狼啊。」
「我想不是。」
席拉斯笑也不笑地回答。哈尔瑟迪斯有些扫兴。
「我是在开玩笑。」
「他站在房门前似乎是在观察情况,后来没有敲门就离开了。」
「团长、团长——!!」
双胞胎其中一人在走道上往这里狂奔,地面砰砰作响。
「这回又怎么了?」
庞丁指着自己的身后大声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