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微微带有橙橘色彩的白灰泥房间中,摆着一张四柱式大床,柜子、小桌与椅子各两个,另外床铺旁边摆着两张凳子。
如果他人知道了这里是《米特兰达修道会》的最高长宫——狄欧尼军师的寝室,一定会相当意外吧。因为这个房间非常简单朴素。
除了绘有古老神话的织锦及武器之外,墙壁上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品,其中一个柜子上放置着经常有人清理的护具。
在这间寝室当中,只有刻着优美藤蔓图案的东方高脚杯以及水壶,让人感到有些格格不入。
两名探病的访客一走进来后,负责照顾司令的年幼少年便立即恭恭敬敬地退至房间角落。
床铺上的大半帘幔已经掀起,凯尔德用手背揭开帘幔后,与鲁帕保持了些许距离,一同站在床头。
沉睡于床铺上的老人,即使是闭着眼睛的时候也依然充满威严。
凯尔德伸手往老人的脸上探去,确认对方的呼吸,接着低声说道:
“今天早上也没有醒来吗?这样也能算是活着吗,根本跟死人没有两样。”
截至刚才一直低垂着头的看护少年吃惊地抬起头来,又连忙低下头去。
“……别摆出那么骇人的表情,看护人员都吓到了。”
鲁帕温和地压下凯尔德的手腕。
凯尔德瞪了鲁帕一眼后,收回探出去的手。
“这个看护人员不会太过年轻吗?”
脸上像是在说“这孩子毫无用处”。
“因为警备方面有其他人员负责,军师的人身安全绝对无虞。凯尔德阁下,请您放心。”
“…………”
“但是不管怎么说,狄欧尼军师毕竟是您的亲生叔父,我也能明白您的心情。”
“只要身在这个米特兰达之中,血缘关系就毫无意义。”
“是我失礼了。”
鲁帕带着肃穆的表情道歉,但是一等到凯尔德转过身后,他就滴溜溜地转动眼珠子,抬头看向天花板。
加入《米特兰达》的每个人,都要舍弃至今的身分及地位。因此,尽管有人知道这位野心家凯尔德与现任军师是叔侄关系,也会视其为一项不能说出口的禁忌。
不晓得这件事的人,恐怕就只有那个哈尔瑟迪斯了。
“这是什么?”
凯尔德的视线停留在一个静静放置于凹型烛台旁的小碟子,开口询问。倒在白色碟子中的蜂蜜就像是盘闪闪发亮的黄金圣水。
“是有人下的指示吗?”
“那、那个是……我自己放的……!”
少年咽着口水回答。
“是你擅自放的吗。”
“那个,我、不,属下只是——希望军师殿下能够早日康复,藉此向他表示慰问的心意……这个举动太过逾炬了吗?”
“这个房间里不需要任何慰问的物品,不要随便带进来。”
凯尔德低声说完后,扬手一挥将小碟子拍落在地。
“另外,我听说最近出现了一则什么守护精灵会出现的愚蠢谣言,你可千万不要受到流言的蛊惑。”
直到方才还安然酣睡的希妲,倏地张大眼睛醒来并且起身,让哈尔瑟迪斯及艾思堤尔吓了一跳。
“两位,早安呀。我有听到你们讲话的声音喔,可是就是爬不起来。啊,对了对了,艾思堤尔,我有带镜子喔,借给你当然没问题——”
“——司令,一如往常又是突然醒来呢。”
“因为我一起床就精神饱满嘛——”
希妲笑吟吟地拉平裙子的皱摺。
哈尔瑟迪斯伸出单手辅佐她起身,同时问道:
“您是不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恶梦?”
“不~完全没有喔,因为我不会作梦呀——”
“……你是在开玩笑吧?”
“不不,艾思堤尔,是真的喔。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看看哈尔先生呀。我从来没有说过梦话对吧?”
6
“我有话告诉你。”
在夜深入静之际,臭脸团长召唤了打杂工艾思堤尔。
两人稍稍远离营地,来到了能够清楚看见月亮的悬崖。
艾思堤尔接下了对方丢过来的皮革水壶后,露出询问的表情。
“是酒。”哈尔瑟迪斯答道。
“真让人意外啊。”
“不过是酒罢了,我也会喝。”
“我不是那个意思,是因为你平常都不喝酒。”
“就算喝了也不能喝到醉啊。况且,你可能都忘了吧,好歹我也是一个圣职人员。”
听起来像是在发牢骚。
“已经习惯最近的生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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