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担心……虽然那位朋友看来是个好人。”
同时心神不宁地频频看向身后。
“已经没有任何我们可以帮忙的事了。”
“话是不错——”
“总觉得有点在意呢——就像是齿缝之间卡了菠菜一样——”
有双下垂眼的诺尔索鲁也这么应和道,但是尽管这名青年说自己很在意,看来却是一点紧张感也没有,根本不像是真心话。接着他又朝走在前头,板着一张脸的大石怪团长开口。
“还有,托尔加也说过工让人在意的话。”
“怎么,他说了什么吗?”
哈尔瑟迪斯交叠手臂,抬头看向晃动时沙沙作响的行道树树梢。
“他说,那位艾思堤尔小姐——似乎中了别人的诅咒。”
3
在半月的光芒照射之下,庭院里的昆虫们唧唧鸣叫。
也许是故乡的烈酒暍太多了吧,朋友不停重复念道:“真可怜,我真是太同情你了!”同时逐渐进入梦乡。他整个人几乎都压在搁脚椅上头,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艾思堤尔没有换下一身的装扮,两手握着高脚杯,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
好友位于大使馆内的个人房间,尽管狭窄,却让人感到安心。
艾思堤尔并不打算在这里过夜,但是东拉西扯之后,就错过了道别的时机。
(我变软弱了啊……)
望着即将熄灭的蜡烛火焰,她内心暗想。
达洛不断坚决说道:“你不能自己一个人到处乱跑!”
我现在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如果我没办法为你做到任何事,至少可以听你尽情倾诉——见到朋友这么拼命为自己着想,她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他人眼中是什么模样。
她往前弯腰,正打算将高脚杯放在桌子上时,突然感受到一股拉力,便转头看向身旁。处于睡梦中的好友正伸出了粗糙的指头,紧紧抓着她没有扎进裤子里的衬衫下摆。
她苦笑了下,挪开他的手指后,听见他在说梦话。
“唔嗯……别死喔,你绝对不能死喔……艾思、堤尔……”
“我不会死的。”艾思堤尔低声回应后,又说了声:“朋友,谢谢你。”将手按在对方的拳头上。
但若是说没有考虑过自杀,就是在说谎了。
假使要以这副受了诅咒的身躯回到故乡,根本是比自杀还要屈辱的一件事。待在那艘船上的时候,她才确切明白到这是诅咒,但是当时——却因为现场还有其他比自己更加无助的受困少女们,她才会得以保有理智。这可真是讽刺。
“艾思堤,大使现在正好外出,等他回来后,你就老实向他说出事情始末,请求他的保护如何……?你家可是名门,应该不会有太糟的待遇吧。”
“达洛,我知道你是基于好心才这么说,但是不行,我办不到。也希望你不要对大使提及我曾经来这里找过你的事。”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达洛问道。
“会回故乡吧,我一定要亲自确认,究竟是谁做了这种事——为什么要特地把不醒人事的我卖到遥远的地方去。”
是啊……好友喃喃说完后,好一阵子陷入沉默。
同时频频敲打着膝盖。
“啊!啊啊,对了!你认识一个叫做希妲的年轻女孩子吗?我这里有个包裹——包裹上的收信人虽然是我,但是里头却是指名给你。到底是谁啊?”
“席雅希妲小姐寄来的包裹……?”
那个肆无忌惮乱摸别人身体的古怪少女寄来的包裹里头,究竟会是什么东西?艾思堤尔因惊讶与害怕而心头怦怦直跳,同时打开包裹,却见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双崭新的长靴。为什么会送来一双靴子?
在贴了两层封蜡的信纸当中,写着以下内容:
‘艾思堤尔小姐:
这件事要对哈尔先生保密喔。
你可能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但是穿着一双不合脚的靴子太虐待身体了。哈尔先生还一个人自言自语说过“剑的长度不合”之类的话。这方面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真的是这样吗?
对了对了,我们今天就会出发离开这座城镇了,因为这是上面的大人物所下的命令,我们不能违抗呢。
无论如何,我会打从心底祈祷你平安无事。
请你务必小心照顾自己……’
咻地一道蜡烛爆裂声,将艾思堤尔的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我也许是个非常无礼的家伙吧……除了打招呼之外,几乎没对他们开口说过话。不过,他们——真是群奇怪的人呢。”
恐怕往后不会再见到面吧。
蜡烛的烛芯倒了下来,火焰终于熄灭。她本想拉起好友的手臂让他睡在床铺上,却忘了一个失去意识的人类身体有多么笨重。
太重了。如果是之前还没身中诅咒的话,都还扛得动好友庞大的身躯,现在却——!
“你、你也太重了吧!”
在充斥着蜡烛气味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