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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妲从可爱的镶木手工小盒中拿出针线,勾起微笑。
“你的袖口有点裂开了呢。别担心,我很擅长裁缝的喔~~要是受伤有需要缝补伤口时,请尽管交给我吧~~”
“我明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拜托您。”
“别那么死脑筋嘛。”
希妲唱歌似地轻声说道,凑近光源将线穿过针孔,动作十分熟练。
“……只是帮你缝补一下衣服,应该无损于你的男子气概吧。正如你说过的,我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女司令官,会做的事情也没几项,所以我只是想多少帮上一点忙呀,这也给你添麻烦了吗?”
说得再有道理他也不信。
“我怎能让您替我缝补衣服。”
他用世俗礼节当作逃避的藉口。
“没关系的,我会把这件事当作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有名无实的女司令?渐渐地,他再也无法将希妲视为一个空有头衔的女长官。
就算想无视也没办法。
她的个性实在太过鲜明强烈,近两年来,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让已变得麻木不仁的自己如此暴跳如雷。
哈尔瑟迪斯叹了口气回道:
“这才是我最害怕的事。”
在两人房门前竖起耳朵偷听的中年男子,边倚着拐杖边侧过头。
——什么?
若是“闇之哈尔瑟迪斯”,那个沉默寡言的团长和脑袋有问题的小丫头司令官希妲两人之间有任何不轨,他只要向上层报告这件事,一切就都解决了。
也就不用特地一起来到这种危机四伏的鬼地方……
不过传进耳中的对话,与预料中有些一微不同。
——没想到那个男人竟会怒吼。
实际上看到哈尔瑟迪斯这名青年时,他给人的印象实在太过安静,让人难以跟他未出家前的称号作联想。有着可怕的火爆脾气,一上战场就宛如鬼神般叱吒全场——传闻中的青年应该是这样才对,也难怪阿葛亚·尤比狄斯第一次与他会面时会紧张,结果却大失所望。
尽管全身确实散发出与年纪不符的沉稳与魄力,但看来铁定是传闻过度夸大了。
而那个男人现正在房里对希妲狠狠说教。
“你这少根筋的笨女人!”
嗯嗯,他完全同意。
他也曾耳闻希妲殿下向这顽固的石头团长求婚,但既然那个大小姐与常人不大相同,的确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举动,果然脱离常轨。
团员们听见后既觉得有趣,却也非常冷静。
‘哎呀,不可能的吧。’
‘一定只是在开玩笑。’
大多数人都是这种想法。
他们到底是太过相信哈尔瑟迪斯团长的清廉,还是只是单纯觉得团长没有那个胆量?这又是另一个难解的问题了。
希妲也对哈尔瑟迪斯回了一些话。
语气相当有条有理。
他顿时心生不安,难道这个小丫头——至今都是一直故意装疯卖傻在欺骗我们……!?冷汗涔涔淌下。
但是随后的对话又恢复成原来的天真烂漫。里头的两人正为了要不要缝补衬衫缺口这种无聊的问题,展开激烈的争辩。
阿葛亚·尤比狄斯开始觉得愚蠢至极。
果然只是自己多心了吗?
“——哈尔先生,事到如今不用害羞了嘛,你已经全被我看光光罗,不过是脱件衬衫,我不会在意的。”
门内与门外霎时一阵晴天霹雳。
团长当场张口结舌,发出呻吟声。
“难不成那时候——您——那次不是在作梦吗……!?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绝对不承认!”
哈尔瑟迪斯几欲吐血的怒吼十分逼真骇人。
对此,希妲带着同情的口吻回道:
“哈尔先生,若这样你就能安心的话,就当那一晚是一场梦也没关系……”
耳朵仍紧紧贴着门板的阿葛亚·尤比狄斯,听见右方传来脚步声,慌忙退开躲进走廊的角落。
面露疲态的中年随从跑了过来,迟疑地敲了敲门。
“那个、主人,您叫我吗?”
“进来!”哈尔瑟迪斯喊道。
看见随从走进房间之后,阿葛亚·尤比狄斯在暗处暗暗咬牙。
就差那么一点!就算希妲小姐是个不知羞耻的屁股控,也不至于在随从面前继续刚才那些对话吧……
“请问……您究竟要我做什么?拿绳子来的用意是?”
一脸不知所措的随从葛司眨着惶恐的大眼睛,来回看着主人与大小姐,频频擦拭日渐稀疏的斑白头髗上流下的汗水。
“我想麻烦你到那张床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