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那么一瞬间,哈尔瑟迪斯会怀疑希妲是不是只是装疯卖傻。
(不,这果然是我的错觉。)
正当哈尔瑟迪斯在回忆那一晚的事,微微皱起眉头时,前方坐在马上的希妲又再度往下坠落,他迅速伸出单手扶住她的背。这次是因为在打瞌睡。
“啊,谢谢你,哈尔先生……”
哈尔瑟迪斯假装没看见对方偷偷用袖口擦掉口水的那一幕。没问题的,任何差错都有可能出,唯有爱上这毫无魅力的女孩绝不可能发生。
‘身为战士的您非常优秀,却不太擅长谋略。’
那一晚,席拉斯曾这么说。
等到阿葛亚·尤比狄斯从将棋俱乐部走出来后,哈尔瑟迪斯正想上前抓人逼供,黑衣团员却制止了他。
“你的意思是叫我别管吗?”
“是的。”
“为什么?你看看那个跟在尤比狄斯后头出来的家伙吧,他可是修道会的干部。如果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大半夜鬼鬼祟祟地在这种地方见面。”
“就算现在去逼问,他们也只会打哈哈敷衍过去的。”
“…………”
“我换个说法吧,团长,您所处的立场能够忤逆他们吗?”
席拉斯想表达的意思是:您什么事也不能做。
他非常不甘心,却也近乎绝望地明白对方说得没错。
“也许他们真的只是来享受下棋的乐趣。”
“席拉斯,你真心这么认为吗?”
“不。”
席拉斯望着团长即答。
数日后,总部捎来了正式的指令书。
我不适合当指挥官——这种想法在哈尔瑟迪斯心中越发强烈。
比起发号施令,自己的个性更倾向于不用大脑思考、直觉反应动作。前者不如后者;按照本能行动是他的天性。
他还无法完全撤除对席拉斯的疑虑,那个男人果然有某些地方让人无法释怀。
他们正走在前往莫哈特的路途上。
值得高兴的一点是,团员中有好几个人都懂得骑马。
不值得高兴的一点是,阿葛亚·尤比狄斯依然紧跟着他们。
长相寒酸的中年男子骑着枣红马,一脸闷闷不乐。
(会不开心也是当然。)
他的内心没有一丝同情或怜悯。
尽管身负监视之责,但没有人甘愿涉险。
诚如席拉斯所指,哈尔瑟迪斯在政治方面几乎到了无知的地步。《米特兰达》的上层人员中谁握有权力,反抗狄欧尼军师又厌恶希妲的人又是谁,他完全没有头绪。
“您心中有什么人选吗?”
当席拉斯这么询问自己的时候,哈尔瑟迪斯板着一张脸应道:“有。”
“如果这世上有人比任何人都希望那位大小姐消失不见,那个人一定就是我。”
顿了一秒之后,席拉斯确实露出了苦笑。
2
“遭人遗弃的古老神殿啊——神明也有兴盛跟不兴盛的时候吗?”
人生在世才活了十几年的凯伊,突然蹦出一句教人匪夷所思的话。
“应该有吧?我的曾祖母就是信奉爱与美的女神‘卡伊莅蒂’,就算嫁人了,还是一直诚心诚意地向弛祈祷,都已经满脸皱纹了呢;曾祖父、祖父和老爸则是代代都信仰渔丰与酒的神明‘科塔’。”
“这样啊。抱歉,我对这方面不太清楚。”
凯伊与诺尔枣鲁开始闲聊,书记老爹听见两人的对话后,不禁冒出教师的本性中途插嘴。
“不,这也和个人喜好有关——你们看,在没有人类生活的地方,很难维持一座神殿吧?我们现在要去的神殿,名字叫做‘耶斯帕’,听说位于以前的要塞上,也就是说,那里已经没人居住了,凯伊。”
“为什么人不见了?”
“因为那里是个雨量稀少、不受老天眷顾的荒土,据说那座神殿的历史比旧帝国时代还要悠久。”
“以前的人为啥要在那种不受老天眷顾的地方建造要塞和神殿啊?他们是笨蛋吗?”
“哈哈哈……虽说不受老天爷眷顾,但对原本就住在那里的人而言,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吧,毕竟他们没有见过其他的土地。”
“嗯——是这样吗。”
“当时的皇帝征服了莫哈特后,才开始整顿街道。没错,现在我们通行的这条路,正是那位伟大的皇帝嘉玛尔的遗产……!”
“——辛德老爹虽然是个好人,但一讲起话来就又臭又长呢。”
“嗯。”
凯伊与诺尔索鲁瞥向高谈阔论大谈历史的辛德,交头接耳。
“不过就是一条马路嘛?”
“凯伊,”辛德微微一笑。“请你等一下用自己的脚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