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真正想要知道的,是你的目的──杀了十二个人的目的。动机什么的,其实无所谓。无差别杀人,根本不需要动机。不,角色扮演女说的没错──杀人的动机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杀人的动机。」
哀川润继续说明下去。
「不是杀人的理由──或许应该早点考虑到放手的理由才是。」
「……哈。」
啊哈哈。
零崎人识──笑得好大声。
「什么嘛,都被看穿了啊!」
「事件的异常性、残虐性、凶恶性──将这些性质全都除去之后思考就不难瞭解了。谁能想得到会是如此单纯的案件呢?如果,零崎小弟,你只是个单纯的杀人鬼──根本没有执着于将被害者分尸的必要。拿刀一刺,人就死了。不论刺入的位置是心脏、头部、大腿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但你却没有这么做──将那十二人,足足十二人肢解至近乎不可能地最小单位,因数分解也不是这么算的──」
解体。
分尸。
腐烂。
「比方说,我那名字怪异的刑警朋友──那家伙因为不瞭解遥控器为什么能把电视打开,所以无法使用遥控器──不懂得运作的原理,不知道分解了几台电脑。只要不能理解就不接受,一个不能原谅黑盒子存在的女人。」
「…………」
「比方说,我朋友的朋友,被称作害恶细菌的破坏者──你的解体与他的破坏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我自己是属于用脚踹来修理旧电视的类型──而你则是将坏掉的东西支离破碎的分解,再仔细找寻原因的那种吧?」
以这个视角来看,你可比我认真多了!哀川润说。
「这部分我总是随便带过,管他故障的原因是什么,不需要遥控器也能打开电视啊!」
「……故障的,原因。」
是哀川润的比喻太奇怪了吗──还是太过贴切,完全正中红心呢?零崎人识没能点头,只是不停重复那句话。
「没错。」
她断言。
如同推理小说里的名侦探──直接做出了结论。
「你的目的,就只是解剖学。你只是想──研究人类而已。人类的构造调查。杀与不杀,死或不死,那些都不是重点──如果能够部曲人性命的活体解剖,你应该也会这么做。死亡是结果,被杀害是结果,但你本来就不是想要杀害他人,或是致人于死,不过是想分解罢了。」
「…………」
「杀人鬼,你的目的──就是人类研究。」
杀人鬼的杀人。
从不需要任何动机。
基本上,说简单一点──就因为是杀人鬼,所以杀了人。
但这次他所杀害的十二人,却超越了杀人鬼的领域──做出了杀人鬼以上的举动。
「哈,怎么会为了如此正当的目的啊──人类是什么?人类到底是怎样的生物?并不是为了自我探索,只要是国中生都会这种烦恼啊!实在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当然,你不只是为了种普通──采取行动。」
那就是──解剖学。
并非杀人后顺便解剖。
而是为了解剖──而杀人。
杀死、肢解、排列、对齐──
示众。
「……严格来说,有一点不同。」
思考了一阵子──零崎人识终于开口了。
「我是在找心这个家伙。」
「…………」
「不是人体,我对人心比较有兴趣。我拼命的想要找寻心这种器官,它到底在人体的哪个部位──以你所说的解剖学啊!」
我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类。
我是鬼。
然而,人和鬼之间的差别到底在哪里?
我和人类哪里不一样?
杀人鬼和杀人犯有什么不同吗?
「会不会是因为心这个家伙呢──人类有,而杀人鬼没有。差别就在这里吧?我想,这就是不同点。」
「……原来如此,真是卓越的见解。」
「没错吧!但是,不论我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个器官。大脑和心脏里都没有──到目前为止。」
「目前为止?」
「啊啊,说不定只是我漏掉了啊!它可能就在某个地方。应该说,确定存在吧?或许我所杀害的那十二个人刚好没有啊──十二个人了,却还是弄不清楚。」
还是不明白啊!
零崎像是在强调似的──不停重复。
可能是在说给自己听的吧──故意的强迫自己双眼,尽可能的避开所谓的现实。
那种态度。
使得哀川润确定了自己的推理正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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