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
不论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不论他问了什么,对于西东天来说,木贺峰的存在──
有和没有都是一样的。
◆ ◆
普通人是最有趣的。木贺峰直到二十年后的现在,仍无法瞭解他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西东是恩师,木贺峰对他几乎是盲目的遵从,即使是现在仍无法放下那份情愫,但她绝不是一个瞭解他的人。
或者应该说──就因为不瞭解,才会受到吸引。
难以理解的人。
难以解释的现象。
难以掌控的世界。
那不正常的部分,对木贺峰来说完全就是她的理想──
比起理解,木贺峰更在乎理想。
(即使如此,根据推测──根据推理。)
就像是在推理小说中登场的名侦探,一半推论一半猜测的,自顾自地做出了结论。
(对于西东老师来说──世界打从一开始就是疯狂的。)
疯狂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世界。
(从最初到最后──东南西北四面八方,彻底的疯狂。)
与木贺峰所看到的景色完全不同。
在她眼中理所当然的世界──西东却不然。
甚至完全相反,因此,他──在追寻那份理所当然。
(追求不正常的我,无法适应西东老师的视野,也是理所当然的──对于西东老师来说,朽叶才是有价值的。)
圆朽叶,在实验材料的层面来说,确实受到了重用──尤其是那半年的时间内,密切的程度令他自己都感到厌烦。
即使如此。
光这点就令人相当羡慕──甚至是忌妒。
对西东天来说──至少当时他的周遭,普通的人其实不多。
所有人对他来说,都是异常的。
就因为他比任何人都异常,比任何人都差劲,所以才能发掘他人的异常与低俗──
他。
在异常之中寻求正常。
寻求疯狂世界中的唯一正常的机能,那平凡的齿轮──
对他来说,普通才像是杜撰的。
普通──才是不存在的。
那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存在。
(我。)
(我不平凡──所以,好无趣。)
(不过,我──不甘于做个普通的人。)
既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凡人。
我想要变得不正常。
就因为如此──未经允许,擅自接下了西东天的研究,未经允许,擅自继承了西东天的意志──
没有约定的都过了二十年后。
没有约定的活到现在。
比起理解,更在乎理想──
「──真是杰作!」
因此。
当理想在眼前成真的时候──她反而笑了出来。
那情景无法解释。
因为它完全超越了理解范围。
场所──是在午后的大学校园。
为了课前准备,她提早在午休时间便抵达所使用的小教室。将笔记手稿夹在腋下,打开了门,就在那个时候。
教室之中──竟出现了杀人鬼。
戴着帅气的太阳眼镜,脸上还有刺青的少年──杀人鬼。
他粗鲁的盘腿坐在桌面上──但木贺峰却无心指责他的没规距。
应该说。
看到整间教室的惨况──即使是她也不例外吧?
照理说,木贺峰助教授即将在这间教室里上课,但小教室的地板──竟被黏稠的鲜红液体,如同地毯般覆盖住。
那是一人份的血液。
就连骨髓中的血也被硬挤出来的血量。
一瞬间,好像只看到了血泊,不见被害者的尸体。不过,那仅是错觉。单纯是因为被削成肉片的被害者,已经该不出人形,就这样漂浮在排水不良的教室里所形成的血池中。
(看不出男女老幼也就算了──)
(甚至连它是不是一具尸体都分不出来──)
彻底的解体。
非现实的──杀人现场。
「喔,怎么又被目击了啊!吓了我一跳,自己的手腕真的退步了吗?好奇怪啊,来到京都,状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