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绝对是会将自己死期提前的愚蠢行为。
「喔,有在看啊。」
零崎反而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他只是把江本的沉默,解读成话题的终止,然后,以一种极为随便的态度:
「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怎样的家伙,用怎样的角度才写出那种东西的啊?」
这么说道。
「把杀人的情节啊──杀人与被杀的行为,用那种娱乐性的角度,还有什么圈套、酝酿、解谜、接着破案什么的,搞得好像很有趣似的。到底有何居心。你难道没有想过吗?」
「…………」
「很可笑对吧──将杀人这种行为当成一种娱乐,实在太夸张了。如果是像时代剧那样惩奸除恶的故事也就算了,但却又不是这么一回事。写写忠臣藏杀人事件就好啦!啊哈哈,根本把犯罪当成儿戏。」
践踏着地上的尸体──零崎带着笑容继续说。
「我是这么想的啦──『推理作家』这四个字,在那看似聪明的文字底下,其实是『爱好猎奇的变态』的意思。」
「……反正,只是小说。」
保持沉默竟然比较辛苦。
很不可思议的,她并没有感觉到冷汗直流,全身发抖──确实动摇不已,但依旧像是别人的事一样。
令人悲伤的──好像与自己无关。
「作品和作者──是两回事吧?」
「啊?不是这样的吧!明明是自己亲手写下的杀人故事,又怎能脱得了关系?写出令人讨厌的故事,他肯定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零崎一副理所当然样子,否定了江本说的话──当然,她只是顺着问题回答,并没有要帮推理作家说话的意思。而零崎他好像也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有太过在意。
至少看起来不像是认真的。
该怎么说呢──无所谓的心态表露无遗。
吊儿郎当又随便。
既暧昧不明──界线也十分模糊。
虽然在面对他,却好像看着他的背说话似的。
「所以说,写好故事的家伙就是好人──想要装得多坏也没用。」
「……不过,恋爱小说的作家不一定都是恋爱高手。画格斗漫画的人,也不全是逞凶斗狠之徒吧?」
「说得也是。」
啊哈哈!零崎很爽快地接受了。
看来还算能够应付,顺着他的意就好。
他对自己的言论──完全不负责任。
「但不都是这样吗?因为喜欢恋爱所以才会选择恋爱作为题材,喜欢格斗的人,当然也是从格斗着手啊!」
「那倒──」
没错。
现在又换江本感到认同了。
两个人似乎都没有对自己的言论负责。
「所以会描写杀人情节的人,一定喜欢杀人。」
「……推理作家应该只是喜欢推理才对吧?或者,是对解谜有兴趣──」
「搞不好喔。不过,还是比较喜欢杀人的推理和杀人的谜题对吧?他们日复一日,每天都在思考杀人的手法耶──这不都是因为对杀人的爱好吗?」
「嗯……也是有可能。」
直接放弃。
以目前的情况,如果反应太过热烈,会像是在包庇推理作家,更可能因此丧命。
因为一些错误而活着──
并不代表想要因为一些错误而死啊。
若真要离开这个世界。
即使是像江本那样的人,还是希望能够死得明白一些,至少要能够接受那个原因──
不过,绝对不是目前的状况。
「话又说回来,反之不也相同吗?人们不是常说,恐怖电影对青少年有害,暴力节目和游戏更会影响孩童身心健康──之类的。关于这点,你的看法又是如何?」
「该怎么说呢──」
这是一个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完全中立的回应。
零崎似乎没在期待任何一种答案──或许渐渐习惯了如此诡异的状态,她稍微能够理解了。
这杀人鬼对江本──感到相当稀奇。
而且──有趣。
虽然他的态度和动作,没有一点值得信任,但假设他的发言属实──江本对他来说,就是第一次遇见的「目击者」。
(目击者。)
(不是被害者──而是目击者。)
从没想过自己会被赋予如此角色──人生真是不可思议。
一如往常的,这对她来说像是别人的事般──也因为如此,零崎才会把江本智惠当成稀有动物,试图与她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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