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
如果是五年后的零崎──无论腹部是否遭到枪击或是已经粉碎,心里一定会先浮出这个疑问。
为什么会是腹部呢?
不是什么陷阱,刚才的泥田坊只是很正常的瞄准了他──一心只想以险招抵抗的人识,是不可能躲过子弹的。
但是。
但是为什么──竟然没有瞄准他的心脏或是头部?一招定胜负的场面,却白白地错过了──实在不像对输赢如此执着的泥田坊会做的事。
难不成是失手了──这更不可能。若真是如此,他大可迅速再补一枪──那样的情况,已经没有保留子弹的必要。
别说是两枪,就算花了四颗子弹才足以毙命──其实也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目前的零崎人识──无法想的那么远。
只能漠然地望着泥田坊。
然后──却发现……
泥田坊一个人,好像被看不见的东西绑住双手。
「唉……?」
「呜……呀呀呀呀呀!」
他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这也难怪,他的手腕很明显地正往不自然的方向扭去──一定会骨折吧?而且,他完全无法抗拒。
枪口已朝向天花板。
不只双手──泥田坊的全身都被那看不见的东西紧紧束起。看着看着,人识竟想起了螺旋面包。
一动也不动的。
泥田坊维持同一个姿势。
不,他确实在些微抽搐着──就这样掂着脚,膝盖直挺挺的,好像被那看不见的东西给吊起来似的。
看不见的东西。
不是──无形的墙面。
也不是──摸不到的牢笼。
好像有一条「线」。
闪闪发着光。
从窗外撒落的星光──被那条看不见的线所反射,因而露出了轮廓。但就算现形也只是一瞬间,倏地,它又消失了。
纤细如脆弱的发丝。
却──那么强韧。
令人难以置信。
竟能将泥田坊完全束缚。
「对不起──差点赶不上。」
突然,
人识身后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不过──那伤口我会帮你缝起来的,不要担心。如果真的迟了一步,内脏损伤太过严重,无法挽回,我也会将你安乐死的。」
回过头,那里站着一位──似曾相识的女性。
穿着正装的──操线师。
操纵细线有如自己的四肢,远距离战斗或该说是室内战斗中,地位最高的「操线师」──市井游马。
人识是在雀之竹取山见过她的。当时人识以为,她是玉藻的执导人员。
而在这个时候,游马也尚未报上自己的名讳『病蜘蛛』,也没有说明,自己和子荻、玉藻一样属于橙百合学园,更是该组织的指导人员──先不提这些。
游马带着黑色手套的双手像是在指挥什么似的,伴随着她的动作──泥田坊的身体就这样被紧紧缠了起来。
这并不是什么互动关系──她的的确确在操控着泥田坊。
只是看不到相连的那条线。
无法直视的线。
无法直视的力量。
泥田坊痛苦地发出呻吟──但那声音也很快就停止了。那条线,勒住了他的脖子和舌头。
紧拉着线。
「我是病蜘蛛──啊啊,你可以不用报上名来,反正你本来也不会这么做──我并不想知道被我杀害的那些人叫什么名字,更何况我根本不喜欢杀人。」
紧拉着线。
游马一边说──扭紧了手中的线。
缠在泥田坊脖子上的那条「线」──就这样陷了进去。
就只是如此。
单纯一收一放的动作,以最低限度的力量──夺走泥田坊的性命,不掉一滴血,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没有任何效果音──切断。
安静的。
(怎么会有如此安静的杀人手段。)
就只是如此──人识心想。
与直木飞缘魔一样──拥有安静的力量。
超乎想像的实力,无法与强大联想在一起。
一切就在眼前发生。
「让你久等了,人识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