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三十分钟。最后,一个回旋,玉藻在屋顶上着地。
果然──在屋顶。
有一个女人,站在那里。
强风之中,发束飘逸──她的身体丝毫没有移动,面对登上屋顶的玉藻一点也不惊讶,又或者像是一直在等着她出现似的,投以坚定的眼神──站在那里。
「直木三剑客中的一人──直木烟烟罗。二刀流烟烟罗是也。」
她。
被绷带裹住的双手,左右各握着一把大刀,用刀尖挥毫──在难以保持平衡的屋顶,竟能乘着风,恣意舞动。
拖着长长的衣摆,她穿着有如婚礼的主角的纯白洋装,与站在屋顶上的姿态和手中的武士刀有着极大的反差。不过──烟烟罗像是在告诉天下人,就是要真实的做自己一般,在风中屹立不摇。
一般人即使用双手都难以支撑的长度,那两把刀却如同她身体的一部分,甚至连刀鞘都不需要。
就这样露出了锋利刀刃。
「你啊──」
烟烟罗面带诡异的微笑,不怀好意地对玉藻说:
「是唯一察觉到飞缘魔的人对吧?乳臭未干的孩子──呵呵,而我知道你也一定能发现我的存在。」
玉藻不回应。
真的有在听吗?到这个时间点还没认出她是谁吗?又或者只是视而不见?
烟烟罗一副相当失望的样子。
「喔,无视我吗?」
她吐了一口气。
「看你一派轻松──我其实也不在乎,说什么要保护玖渚机关的直系血亲,我还以为是个很刺激的任务,没想到却悠闲的可以──反正只是消磨时间的游戏,不管你说什么,或是直接无视我,我都不打算多说什么。」
玉藻依旧保持沉默。
缓缓转向了烟烟罗。
接着将手伸进体育服内侧,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那也是一把没有外鞘的刀。两把刀被紧紧地裹在胸前的衬衣里──就算是西条玉藻,也不可能赤手空拳地逃离橙百合学园。话说回来,用那种方式收藏刀具,光是摔倒就可能因失血过多而死吧──而这种常识对玉藻来说完全不必要。
与她的身体不成比例,刀身既厚实又具有分量。
当然,长度比不上烟烟罗所持有的武士刀,但在厚度方面,则是略胜一筹。
茫然的眼神。
那抑郁有如空洞般的双眼。
玉藻看着烟烟罗。
她也感受到了。
「那么,开始吧!」
她说。
「我会使出全力,对你一无所知,但也不会追问你是受谁之托──同为战士,就让我们单纯的享受战斗吧!呵呵,话先说在前头,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年纪小我就会对你温柔些吧?」
「……温柔?」
突然。
玉藻开始重复这句话。
眼神依旧茫然。
双眼依旧空洞。
直盯着──烟烟罗看。
「你在说什么?我可从来没见过……看我年纪小就手下留情的人喔。」
这是……
这是本篇故事的中心人物,第一次与他人对话成立,同时也是西条玉藻唯一的一句台词。
西条玉藻是一种现象。
但不要忘了。
她是具有思想的现象。
注1:这里的我指的是日文的「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