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零崎轧识的人间敲打 3 竹取山决战—后半战—

p; 因为需要零崎轧识败北这项事实。

  选择雀之竹取山为战场也是────

  「……」

  会赢是当然的。

  能杀他是应该的。

  女仆突然凑出戴着铁面具的脸,叫轧识攻击头部看看,被这么一说,无论是谁都能预测到她会有所反击────因此,不会尽全力攻击。

  就算威力和速度都无话可说────

  但并非全力。

  那么,只要用这个内侧装有「能吸收冲击的胶状物质」的特制铁面具,来接下攻击的话────对于女仆而言,挡下他的一击并非不可能。而为了承受住对手的攻击,假面女仆也具有让身体坚硬如钢的体术,那是身为拳士的必要技能。

  但是,假设。

  如果零崎轧识当时没死心眼地攻击铁面具、而是狙击肩膀之类的部位……那么战况又会有所改变。

  战况明明会变得完全不同的。

  「……」

  战斗之后,她明白了。

  零崎轧识这个男人,与印象中使用狼牙棒那种蛮横又粗俗的凶器截然不同,感觉他相当聪明。虽然动不动就表现出的粗鲁言行,让人觉得是个单纯笨蛋────但自始至终那都只是一种伪装的姿态,而相反地,他是相当深思熟虑的一个人。

  深思熟虑。

  所以────他应该注意到了。

  他早应该已经注意到,自己落入了陷阱之中。

  落入圈套、遭到欺骗。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躲不开。

  心里清楚得很、但是他却无法避开。

  他不容许自己避开假面女仆击出的一击必杀。

  「……」

  当然。

  就连他的个性也在军师的计算之内吧。

  这个策略,应该是完全看穿了零崎轧识的人格,因此认定他破碎的心只会有一个选项。与武士道或骑士精神相比,他确实给人相当笨拙的感觉────但是这男人、零崎轧识,仍然贯彻了自己的道路。

  不,事实上。

  如果这一战的对手是来到雀之竹取山的其他的杀人鬼,事情的进展会完全不同吧────如果是零崎人识,毫无问题地必定能避开假面女仆的一击必杀,而且一开始就不会接受她那种提议。或者,如果对手是零崎双识,对方一定会欣然接受提议,然后不仅没有躲开,反而还会若无其事地加以反击吧。那并不是说他们很不正常,若是在相同情形之下,大多数人会驳回提议、闪开、然后反击────大概是这三种选项。

  然而。

  「……」

  咕哝一声。

  假面女仆不知低声嘟哝了什么。

  声音的音量太小,以致于没有任何人听得见。

  包括她自己也没听清楚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但下一句说出口的话,却非常简单明了。

  「我是个拳士。」

  说完────假面女仆踩上零崎轧识仰躺在地的身体。她踩着轧识,像是再次施重似的────将整个人的体重加诸于脚上。

  脚。

  踩着心脏。

  更加用力地踏着。

  不断踩踏着。

  「────这样就可以了吗?」

  然后────移开脚。

  竖起耳朵。

  于是听见。

  心脏的跳动────还有呼吸声。

  她耸肩。

  看来按摩似乎是成功了────如果失败,她不打算多做无谓的挣扎,会直接放弃吧……但这个名叫零崎轧识的男人似乎命不该绝。

  嗯,也好。

  既然一开始就说过不问生死,自己的这番行动,对于那个军师来说,就算不在她计算之内,不过也仅是在误差范围内吧。

  她并不是慈悲为怀。

  只是觉得违背良心。

  「有时想一想────或许我在这里断送性命会比较好吧。那个军师似乎今后又会搞出更莫名奇妙的名堂来────……那么日后若还有机会,再一决胜负吧。」

  下次一定要堂堂正正的。

  彼此之间────绝不留情。

  假面女仆第一次像个侍女一样,深深地一鞠躬后说道,然后转过身背对虽然已经复活但仍未清醒的零崎轧识,迈开了脚下的步伐。

  并非前往山顶。

  她不会前往山顶。

  那是下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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