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虽然草帽因为冲击而被掉落────但步枪子弹却被「愚神礼赞」弹开,消失在某处。虽然无法确认消失在哪里────
「……就到此为止了呢。」
狙击手果断地从瞄准镜移开双眼。
毫不依恋,没有遗憾,也不带一丝懊悔。
「虽然刚刚脸颊刺青的小弟用刀面高明地让子弹弹开────但对象换成那个弧面、带有『圆弧』的棒子,即使顺利挡下子弹,也不知道会弹跳到哪里。因为上面有不规则的钉子吧……要是弹到愚神礼赞先生或脸颊刺青的小弟那正好,不过若是打中玉藻就很难看了。那女孩大概没想过要避开飞往自己的子弹吧────这一点,总有一天非得要好好教教她才行……老实说,有种『咦,我来教吗』的感觉就是了……」
狙击手伸出手开始做伸展体操。因为长时间持续着很勉强的姿势,全身好像都嘎嘎作响了。她将身体每个僵硬的地方,按照顺序一个个抒解纾解开来。
「虽然再射三发左右大概就能杀死愚神礼赞先生了────不过在这段期间,玉藻可能会先被杀掉。己方死了一人却只杀掉敌方一人,那就没有意义可言了,弊多于利。可是,哎呀、哎呀────」
从步枪上取下瞄准镜,以此窥探「目标」的狙击手,以另一只手解开分成两边扎起的长发。
果然不带一丝懊悔────满脸爽朗的表情。
收兵收得如此干脆────连说都不用说,一副就是不想多做任何没必要的事情的样子。彷佛在说她只对用最低限度的劳力来获取所需的最小结果有兴趣,不论是成功或失败、胜利或败北,对自己而言都只是小事────狙击手的处事态度就是这么豁达。
「零崎一贼。虽然他们弹开步枪子弹这种超乎常识的举动,让我由衷感到惊讶────不过,比起那个更为恐怖的,是『他们』为了同伴────不对,是为了家族而发挥力量的这一点吧。」
在瞄准镜的另一边,愚神礼赞拿着「愚神礼赞」────用力地瞪着这里。这样的距离,是不可能从那边看见这里的,那视线却依然让人反射性感到恐惧。
「……」
杀人鬼。
杀人的鬼。
「最开始的狙击────即使猜想到『第三者』的存在,但看起来却是因为要保护那个脸颊刺青小弟,愚神礼赞先生才能躲得开步枪子弹吧────而脸颊刺青的小弟也是,如果他不用刀子来接步枪子弹的话,应该能早点逃走才对,他没有那么做就表示────他们的能力能为了保护彼此而发挥到极致。刚刚也是类似的情况,在我开枪狙击脸颊刺青小弟的时候,愚神礼赞先生说不定可以轻松逃走,但他却刻意成为盾牌────」
逃走并不是什么卑鄙的行为。有两个人在时,只要有一个人活下去的话────那个人不就可以去搬救兵吗?没错,这才是正常的「计策」吧。他们却不采取这个作法,反而故意选择危险的方式,这是多么────
「……也不错呢────这种做法。」
虽然深刻感受到「敌人」────零崎一贼的威胁,可是她还是以平静从容的态度、轻松自在的表情,依照步骤慢慢分解步枪枪身,瞄准镜也放进了枪盒里。最后,狙击手从口袋拿出无线电。然后她再度靠近窗户────
「好了────得去帮玉藻才行。」
◆ ◆
结局突兀得令人扫兴。
「唔,哎呀────」
听到人识那样的声音,轧识不由得回过头去。
就算后悔也太迟了,现在要是被狙击的话────一定无法防御!
「……」
结果────轧识没受到狙击。步枪子弹没射往背向窗户的他。
然后,在人识方面────
他将两把刀架在仰倒在地的少女的脖子上,跨坐在少女的腹部上。少女痛苦地发出「咕呜」的呻吟声────
少女放开了手上的两把刀子,然后将双手高举过头,摆出投降的姿势。
「……!」
迅速地,轧识回头望着远方的高楼。
果然────没有狙击。
那是当然的了,事态发展至此,在这当下等于是轧识与人识取得了可以对付狙击手的人质。即使狙击手准备了再多的「计策」,也不可能随便出手狙击了。看不见的敌人────看不见的敌人,因此不再是看不见的了。
连声音也听得到了。
「喂,小鬼……狙击手是个怎样的家伙?」
这次没有回头,依然保持着对那大楼的警戒,轧识询问着被人识压住的少女。
「……」
「喂,小鬼!」
「……」
「哦,你要保持沉默是吗?……」
「……飘啊飘。」
「我说小鬼,现在不是在请教你问题,而是进入拷问时间了……」
「飘—啊、飘啊……」
────不,该怎么说呢。
不是没有注意到,问题似乎不在这里。彷佛从一开始,自己与少女使用的语言就截然不同────就像是自己说的话,完全传达不到她耳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