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有靠他自己了……他不振作起来不行了,啊啊,对了……刃渡君。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
「如果今后……他应该就在这附近,可能性应该很高────你如果遇见我弟弟的话,在报弓矢小姐的一箭之仇之后,希望你能帮我传达一下。我────零崎双识,因为有你这样的弟弟,也有了不少开心的回忆。另外……对不起了,剪刀没法给你了。违背了约定,真是对不起……」
「…………」
刃渡没有隐藏自己对于这些话露出的不愉快的表情。
在双识侧腹被刀刺穿之后────已经过了十多分钟。本以为他越是接近死期会越混乱发狂,厚着脸皮向刃渡求饶。到了那时,刃渡才能真正舒坦地、骄傲地砍下他的头。
但是────为什么会如此。
他为什么会越来越安详平静。而且还挂念起自己来。
宛如────圣人临终时。
这个男人到底哪里像杀人鬼了。
刃渡甚至以为自己的认知出错了。
「……不。」
摇了摇头。
刃渡见过这个男人把夏河靖道的头砍下来,然后又对那六具『人偶』做了同样的事。弟弟‧雉真胸口的伤他也见到了,方才还偷看到了时宫老妇人被惨杀的经过。
那是────如假包换的杀人魔鬼。零崎双识就那样若无其事地,毫无罪恶感地,用双识自己的话说就是『本来就是这样』地把人类还原成一个物体。用弟弟剃真的话说就是『那样子』把人类解体成一个个的零件。
然而────这算什么,这种死前的样子。
这种临死前的言语。
────死到底是。
用妹妹────弓矢的话说就是。
────死到底是怎样一件事呢?
刃渡又想起这句话。
弓矢的疑问。
这种问题没有明确的答案。也没有回答的必要。
所以,就没必要去问了。
不问的话就不用去思考了。
不论是弓矢────还是雉真。
都不可能不知道。
这个世上────有些无可救药的人存在。
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问。
啊啊,还是说────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不得不问?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是零崎啊!你难道不晓得吗?」
他咧嘴笑了。
又笑了。
死期将至,却又笑了。
还在笑。
就要坠入死亡的深渊了,还在笑。
「……好吧。」
刃渡拿起刀,站起身来。
真是让人不快。
自己费尽心机才把那个零崎一贼的Mind Render杀死……为什么还非得自己尝到失败的挫折呢?
令人不愉快的胡言乱语。令人不愉快的绝对感。令人不愉快的大矛盾。
啊啊────真是令人作呕。
他们不是从黑暗杀人。
他们是以白光杀人。
「你们────」
他听说只是拥有『杀意』的一群人。刃渡自己也是这么坚信的。但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渐渐开始觉得零崎一贼身上连『杀意』都不存在。
那就是────彻底无可救药。
这样的人。这样的极恶。
单单看着就很肮脏────
「已经忍不住了────」刃渡握住太刀。「────在这里,将一切结束吧。」
说完。
────就在此时。
从早蕨刃渡的背后传来一声声响,完全不加掩饰,一个人影从密林中窜出来。
手上握着匕首。另一侧的手臂没有手腕以上的部分。
水手服沾满了鲜红的血,戴着一顶红色的针织帽,吼叫着把匕首对准刃渡的背。
那副模样────已经不是人了。
那是。
那就像,鬼一样。
杀人的魔鬼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