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
「…………」
「────原来如此吗,果然你也是,同样的啊。」
看见伊织一脸茫然的反应,剃真理解似地点点头。然而伊织本身却完全无法理解。
「请、请问,为什么你会,帮我解开这些绳子────」
正想要举起系在手腕的橡皮绳,伊织立刻陷入更大的混乱当中。不知何时自己右手居然握着一把危险的利刃,通称为匕首的和式短刀。
为什么。
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在我手中。
「这是实验,只是做个实验而已。」
早蕨剃真索然无味地说:
「至于实验的结果实在乏善可陈────你在拉开遮住眼睛的帽子以前,在确认清楚状况以前,先将掉落在地上的刀子握入手中。这已经是出于本能的行动,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表现方式可以形容────」
「…………」
如果见到人────也只会满脑子想着要把人杀死。
比起自身的生命安全,更优先思考杀人的方法。
不对。
甚至连『杀人』都不须去想。
甚至连『杀人方法』都不须思考。
「你现在是────『零崎』伊织,你就算杀了人,也已经不会怀着『罪恶感』或『罪责感』了。即使杀死自己家人的男子就站在眼前────你也已经,不会感觉到『杀意』。那是因为,『杀意』无时无刻都,跟随在你身旁────」
「才、才不是这样!」
伊织不禁高声大喊,否定剃真的说法。
「请、请你们不要再随便乱讲了!也请听听我说的话!我并不是那样的人喔!我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子而已!」
不是那样的人────尽管嘴上否认。
却无法放开手中的匕首。
非但如此────
不知不觉间,还将刀刃朝向剃真备战。
这样的普通女孩子,哪里会有呢?
剃真他────看见伊织这副模样,叹了口气。
丝毫不见在大楼里相遇时那种轻佻的姿态────与哥哥早蕨刃渡同样地冷漠────然而现在这个气质阴沉的他,或许才是除去装饰后,真正的早蕨剃真也不一定。
「我问你────那是什么感觉?某天突然发现,自己不由分说地变成了无可救药的『杀人鬼』。」
「……唔,唔呜────」
「虽然不是卡夫卡的《变身》……不过早上一觉醒来忽然变成了『杀人鬼』,这种冲击应该就跟『早上一起床发现已经是晚上了』差不多吧────要称为『才能』或『特质』都随便,虽然我也不知道其中有何差别。」
「才、才没有那种事────」
「不管做什么事情,所谓天生的『天才』都会无可避免地存在着,并且到处都可能会有对吧────真真正正确确实实不由分说地。」
「…………」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才能。就连紫式部,也并非想写『源式物语』就写出来的吧。如果她的名字注定只能和源式物语共存的话────她的人生,她的存在,简直就像一部自动书写装置不是吗?」
「装、装置────」
「如果不用装置这个说法的话────在名为历史的舞台上所扮演的角色,可以这么说吧。只不过,假如要像我们这样被迫扮演不正常的角色,情愿没有存在意识还比较好,你不觉得吗?还不如混进那些,没有任何目的任何思想任何意识,只是作为布景浑浑噩噩活着的『普通』家伙────要来得好多了,你难道不觉得吗?」
「…………」
什么跟什么────伊织感到困惑。
早蕨剃真究竟在想什么,为何要问她那种问题呢?向伊织提出那种问题的理由────对伊织说出那些话的理由,她完全搞不懂。莫非────在跟双识对决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果真如此的话────究竟他打算从自己身上打听出什么呢?
「伊织小姐,『杀人者』与『杀人鬼』和『杀手』之间的差别你知道吗?」
「咦,嗯呃……?那、那种事情────」
「你应该不知道吧。我也不知道。那种事情,就像可伦坡和哥伦布、阿卡特和阿尔卡特(注9)、食人魔和汉尼拔之间的差异,我是这么认为的。」
「就、就好像恋跟爱的差别,对吧。」
虽然无法揣测剃真的心思,仍试着附和话题,结果他说「那根本是越前龙马跟越前康介(注10)的差距」,马上遭到否定了。
「总之────若追根究柢去思考个中含意,『杀人者』也好『杀人鬼』也好『杀手』也好,全部都是一样的────我这么认为。无论何者,都是杀人的存在……不过,据自杀志愿说,当中似乎有着决定性的差异……至于我呢,『零崎』伊织小姐────」
剃真咻────地旋转剃刀。
「我是『那样子』被创造出来的。从懂事以前,就有计画地『那样子』被塑造出来。大概────早在诞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