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依然继续点火。
喀擦────一声。
火终于点燃了。
红红的火焰,炽烈地燃烧着。
然后────
然后,在那团红色火焰的前方。
「眼镜────掉了喔。」
更加红艳的────死色真红现身了。
◆ ◆
吱────传来开门的声音。
接着是────沉静的脚步声。
来了────伊织严阵以待。
到目前为止,那个自称名叫早蕨刃渡的男子已经进来过这里(屋内?屋外?)三次,每次都问两三个问题之后又离去。据观察,早蕨刃渡似乎怀疑伊织有什么企图而始终提防着。当然伊织并没有那种头脑可以想出什么逃离此处的计策,但对方若还要心怀紧戒也只能随便他了。伊织反倒将之视为和平谈判的机会,一直积极地发言东聊西扯,可惜对方大部分都予以无视。看样子早蕨刃渡在沟通能力上有重大的缺陷,伊织如此判定。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也已经不是可以气定神闲地聊天的时候了。虽然不清楚到底过了多久的时间,但被悬吊的手腕几乎失去知觉,让人怀疑该不会神经早已坏死了吧。而更切实且更直接的问题,还有肚子饿加上口干舌燥,想洗澡又想上厕所。换言之各种女孩子会在意的问题全都相继浮现在脑海当中。这样不人道的人质对待方式,是绝不可能被南极条约(注8)认可的。
脚步声停止了。
好,伊织下定决心。
这回就一针见血地,把话讲明。
「喂你────」
咻────彷佛疾风流动般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冷不防地────什么都还来不及思考────什么都还来不及感受────伊织就受到重力吸引被往下一拉。
讲得浅白一点,就是摔下来了。
「咦、噫呀!」
才刚发出惨叫声,伊织立刻由脚至头扑向地面,全身撞得狼狈不堪。悬吊的位置似乎没有多高,冲击本身并不算大,但因为被蒙住眼睛,恐怖程度是平常的三倍。
「哇、哇哇哇────」
急忙伸出双手支撑。那条用来吊起自己的绳索似乎被切断了────同时绑住双手的橡皮绳似乎也被解开了,两只手可以左右张开。虽然脑中一团混乱,伊织仍四处摸索着,反射性抓住地上的『某样东西』,然后再用另外一只手,将遮住眼睛的针织帽拉回正常位置。很好,这样就能放心了。
「………………」
看样子────这里好像是在一栋简单的组合式小屋当中。周围一片昏暗,即使是直到刚才还被蒙住眼睛的伊织,视力也能迅速适应没有问题,并且很无趣地,里面除了椅子之外什么也没有,室内空间并不宽敞。虽然有疑似窗户的东西,但却被人从内侧用木板钉死,达成完美的密室效果。唉呀呀,难怪会又闷又热。抬头望向天花板,排列着数根看起来很坚固的横梁,伊织刚才大概就是被吊在那上面。
「────果然还是,这样没错。」
突如其来的台词。
伊织吓了一跳朝声音来源看过去────
眼前是早蕨剃真站在那里。
全身包裹在时代脱节的和服底下,手臂夹着大剃刀────是早蕨刃渡的弟弟。正用异常冰冷的眼神,睥睨地看着伊织。不,与其说眼神冰冷更像是────没错,和那时候相同的────
怜悯的眼神。
「……你、你你、你是────」
边说边缓缓向后退。
这才发现两只脚踝的束缚也被解开了。换言之,是剃真用那把巨大剃刀为她解开的────这个意思吗?那个叫做刃渡的男人怎么了?不对,更重要的是,早蕨剃真出现在此,那零崎双识呢?那个────那个变态金线工艺品,到底怎么样了?
「Mind Render安然无恙。」
说完剃真便用力扯开衣襟露出上半身。胸前有道光用看的就不寒而栗,很深很深的伤口存在着。尽管血流已止住,但要客套地说应该会不留痕迹地愈合恐怕很难,就算基于安慰她也说不出口。况且正因为剃真外形端正,更显得伤口丑陋到令人不忍卒睹。
「────只不过,『此时此刻』,现在这个时间点是否仍安然无恙,我就没办法保证了。毕竟他此刻────正在面对一位非同小可的对手。」
剃真的声音────相当冷淡。
与其说冷淡,不如说是冰冷。
与哥哥刃渡同样地────冰冷。
冰冷而又,沉静。
「呃,那个────」伊织用颤抖的双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由于长时间被吊着,身体有些行动困难。「剃、剃真先生────」
「被『敌人』称呼为先生,感觉也很奇怪呢。」早蕨剃真表情僵硬地勉强苦笑道。「更何况────站在你眼前的,可是杀害你家人的凶手。」
彷佛窥探。
彷佛质疑。
剃真眼神锐利地注视着伊织。
冰冷的────眼眸。
冷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