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屿,而且操纵着岛屿,为了让一切走在正确的轨道上。
而我意图抵抗,却失败了吗?
我已经……救不了真知了吗?
之后我就算再一次搭乘时光机将一切重头来过,是否无论尝试几次我都会失败,而真知也都会死去呢?不不不,给我等一下。
在本岛的高中上学时,我曾经领过一本学生手册。手册上长篇大论没完没了地写着本校的校规如何如何。但是,我一次也没有看过,也从来不曾刻意去遵守。换言之,就是这么一回事:我才不管这世界上存在着什么定律。
那种狗屁规则,谁要遵守啊!
迎面吹来的狂风几乎要把我吹跑,但我还是走下坡道,前方就是宽广的、风雨交加的码头。几乎同一时间,另一道人影也自右边接近。身高与我同高的那家伙撑着伞,看似要连同伞一起被吹走般摇摇晃晃地走近。那家伙是——
「近雄!」
我不由得朝着那道人影放声大喊。风雨中近雄也听到了我的声音,转过头来。见到我没戴着太阳眼镜的真面目后,他不知所措地瞪大双眼。
我们两人在离防波堤有段距离的地方会合。为什么近雄会浑身湿透地出现在这种地方?但在近雄眼里,也觉得我的存在本身很不可思议吧。
但现在双方都没有时间好好说明。
因为应该要停在码头边的船只中少了一艘。
大脑里的血液跟着如瀑布般倾盆倒来的雨一同往下流。
「喂,这边!」
防波堤的尽头传来了咆哮声。我一边小心别被扑向陆地的海浪卷走,一边跑过去后,只见松平先生坐在那条木舟上。他身上穿着尺寸不合的深绿色雨衣,还戴上了帽子,与那条木舟一同剧烈地左摇右晃。我想被海浪卷走并拍打成稀巴烂,应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真知呢?」
「看样子是搭上船了呢。负责开船的是另一个小鬼头,他们好像还拿走了藏在灯塔里的行李。」
松平先生将手靠在额头上挡下雨珠,瞪着大海。在波涛汹涌的前方海面上,那艘画有鲨鱼图案的船只眼看着就快要翻覆。
「另一个小鬼?是近雄吗!」
「没错。是过去的我在开船。」
我大叫后,回答我的是站在身后的近雄。他的脸色苍白又僵硬。
被雨打湿的肩膀颤抖着,仿佛会就这样被水的重量压垮。
「距离现在大约一个星期前,真知跟我说她想要离家出走。我因为都会帮忙父亲的工作,知道怎么开船,也一直很想开开看,所以就答应她了。」
离家出走?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离家出走?是因为我介入的关系吗?
是因为他们吵架吵到一半被我阻止了吗?
这么说来,真知会死果然是我害的啰?
「————————!啊啊,可恶!真是蠢毙了!」
这个混帐!虽然很想揍他,但现在不是动手打人的时候了。一旦想开口说话,雨水就会灌进嘴里,伴随着像被树枝剌到般的力道和痛楚。不管怎么吐出,这些动作也只是不停重复,因此我吞下雨水,朝松平先生说:
「你没有阻止他们吗?」
「我没有赶上。绑架事件引发騒动后,我无法任意外出,所以慢了一步。」
「可恶!为什么偏偏挑这种时候!」
「就是因为现在天气不好吧。反过来看,在这种天气下码头边不会有半个人,就能不被任何人发现地发动船只了。」
「对吧?」松平先生伸长脖子看向近雄。近雄咬着嘴唇,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但他的表情已经说出了答案。我啧了一声,看向松平先生。
「我一直在等你。你要追上去吧?」
「那还用说!可是要坐哪艘船?不能开其他船吗?」
我问近雄,而不是松平先生。近雄摇了摇头。
「没有钥匙的话就无法发动。过去的我是用从家里拿出来的钥匙,所以——」
「也就是说,只剩这条木舟了吗?喂喂喂!」
饶了我吧!尽管内心这么想,我还是跑向那条木舟。我先坐在码头边缘将脚往下垂放,再回应松平先生的招手,纵身一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是这样我才讨厌小鬼头嘛!」
我边怒吼边跳向木舟。然后回过头,朝呆仔在原地的大近雄比出中指。
「在我看来,你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小鬼头喔。真是个不要命的家伙,居然想坐这种跟碎木片没两样的小船过去。」
松平先生嘀嘀咕略地发着牢骚,握好船桨。
「你会划吗?」
「逃到这座岛上的时候,我也是用手划船喔!」
松平先生像是挟带着当时的怒气般大声咆哮,用双手划动船桨,让木舟前进。松平先生来到这里以后,故事开始展开,而现在又引导着我。
「可是,追得上他们吗?对方好歹也是一艘船耶!」
「放心吧,你仔细看看。那条船早已经不再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