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喀嘻喀动着下颚。明明你这家伙根本没半点羞耻心。
「不过,具体来说你打算怎么救她?破坏那艘之后将会翻覆的船吗?」
「这个主意也不错呢。」
我第一次想到的计划就是这个,虽然这毋庸置疑是犯罪。但下一个计划也是犯罪。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在她死亡的前后那几天,就算要软禁她也要阻止这件事情发生。我已经做好了觉悟。」
「真称不上是救人的决心呢。」
松平先生揶揄地嘲笑我。我也这么认为。我想这大概很难称得上是救人吧。
因为救了真知之后,并不是一切就会恢复到原样。只是又有一个齿轮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如果有人因此而受了伤,我的行为就称不上是善行。
但我自己也不是那种圣洁高尚的善人,会因此就踟蹰不前。
我沉默不语,闭着眼睛好一段时间。十月的上午时分,庭院里依然听得见虫鸣。空气清新,待在没有日照的地方时,会觉得有点冷。真想钻进被窝里头。
我甩开那份诱惑,张开双眼。由于想不到还能说什么,我决定告辞。
「我去岛上绕绕吧,也想顺便看看码头的情况。」
「是嘛。那有什么事的话再过来吧。」
我站起身,打算收回塑胶袋时,松平先生立即伸出手捉住另一边。我们互相抓着塑胶袋,好一阵子凝视对望。
「那个……」
「这不是给我的土产吗?」
「这是未来的你送给我的饯别礼物喔。」
「这样啊。那真不好意思,我擅自吃了起来。」
嘴上这么说,却没有放手。我给了松平先生三分之一的饼干后,他才松手。
不过,如果用红豆馅夹心饼就能取得松平先生的协助,反而算便宜吧。
「以物易物,我给你个好东西吧。」
松平先生在白袍内侧摸索,然后掏出一副眼镜递给我。接过来后,我才发现那个茶色镜片虽然很像眼镜,但其实不是眼镜。
「太阳眼镜?」
「这样子你就能变装了。虽然我还搞不清楚,但不要让一起来的家伙们看到你的脸比较好吧?那么就是这东西出场的机会啦!」
原来如此。的确,变装很重要。不过首先,这副太阳眼镜的设计也太奇怪了。镜片是圆型的,好像是二流电影里香港黑帮份子会戴的太阳眼镜。而且脏死了。
总而言之,我试着戴上。用指尖压住镜架后,我询问松平先生的感想。
「不会反而更可疑吗?」
「嗯,非常完美!」
是变装很完美,还是非常可疑得完美啊?
「我可以顺便拿走这个吗?反正除了这张纸以外,其他的你用不到吧。」
松平先生摇了摇那叠笔记。纸张的沙沙摩擦声响盖过了虫鸣。他仅撕下最上面的那张纸后,再朝我丢来。我用两手包夹接住那张薄薄的纸。
「因为背面是白纸,应该可以当作便条纸使用。」
「可以啊,我没关系。」
话虽这么说,但真的好吗?事后我偏头思索。在这个阶段就知道了原本未来才会完成的时光机设计图,真的没问题吗?要是他又另外做了什么而改变了未来,我可会很头痛。虽然苦恼,但既然不晓得答案,我也就置之不理。
还有,他拿走笔记并不算以物易物吧。这个人的价值观真难理解。
我离开缘廊回到客厅,寻找前田小姐的身影,打算向她打声招呼,但四处都找不到她人。如果她在自己房里,也不一定非得打声招呼吧,所以我走向玄关。
不过,前田小姐依然这么我行我素呢。学校不用上课吗?我纳闷狐疑的同时,漫不经心地顺便看向放在客厅柜子上的时钟,然后注意到了时间。
时钟显示现在是下午两点过后。明明从未来出发的时候是一大早啊……对了,我刚刚还亲眼目击到了自过去回到未来的那一瞬间。当初因为一直拖拖拉拉的,出发时已经过两点了。那么,现在会是两点多也不足为奇。
尽管如此,前田小姐也太早就放学回家了吧。
我穿上鞋子,朝走廊低头致意:「我告辞了。」然后离开前田家。
既然先前的过去还在延续,那就表示时间点是在小时候的我和小真知刚大吵一架之后吧。是因为我介入了他们的争吵,真知才会死掉吗?
我打算在岛上绕一圈去见真知。
这次就算会挨揍或被冷眼相待,只要她能待在我的眼前就足够了。
*
我的双脚自动自发地离开了空气中满是尘埃的发电所。头脑一片混乱,无法正常运转,思绪也难以统整。我处在一种漫无目的、双脚擅自前进的状态。
如果是受到了某种事物的牵引那倒还好,但是,不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没有任何东西在引导我。我总觉得无论怎么找,也无法见到八神和彦。
如果一直躲在公墓那里埋伏,也许总有一天他会露面吧。但是我实在无法在尼亚的墓前待上一整天。况且,就算见到了八神和彦,也无法保证他真的能回答我所有问题。这个世界并不是我的母亲,别期望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