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明日仍将恋上他 第六章 Back To The Past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录入:壱级天灾

  闹钟响了。一个、两个、三个。七个、八个、九个。

  所有闹钟皆指向七点,不约而同地铃声大作,甚至连鸽子时钟也蹦了出来。那只鸽子身上满是涂鸦,尤其眼睛一带特别帅气。它的眼睛莫名地闪闪发亮,额头上还写着帅哥两字。原来你是公的喔……我有些睡眼惺忪地抬头看着那只鸽子。先不说鸽子了,桌上的闹钟真是吵死人了。

  我边搔着头皮,边撑起无比沉重的身子。身体仿佛正要从水里浮出来、挟带着大量的水分般,全身上下都在抵抗。由于试图用还未清醒的脑袋操控身体,下达指令与执行动作之间一定会存在时差。我原本是要匍匐地先右再左移动手臂,却因为大脑的认知和实际的动作出现落差,先将右手臂往前移动,又不小心再将右手臂往前伸。结果身体失去了平衡,右手试着在半空中寻找支撑点却宣告失败,我便从床上掉下去了。往前翻了一圈后,我在地板上倒成大字形。

  头顶上方的闹钟还兀自响个不停,但是一滚落到地板上后,那些声音就变得遥远。就像太阳藏身在云朵后头一样。眼皮渐渐地愈变愈重,这两片眼睛上的窗帘将我包覆。背部撞到地板的痛楚也一点一点散去,我再次坠入梦乡。

  原本应该是这样。

  然而下一秒仿佛有「某种东西」闯进我的脑海昏般,我赫然清醒。

  我整个人跳了起来,脑袋摇摇晃晃。

  就像破茧羽化一般,世界豁然开朗。

  「咦?」

  我像要重新挖掘记忆般撩起头发。睡意仿佛跑到了别人身体里似地消失无踪,意识变得清晰鲜明,——曝晒在阳光底下。我站起身,一个个依序关上闹钟。关到第九个的时候,我发现那个不见了。

  那个魔术方块造型的时钟并不在桌子上。

  这一件事将所有记忆拼凑起来,我发出了「时间的初啼」。

  「对了!我……呃,从过去回来了!……我回来了?」

  见到自己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又身处自己的房间后,这个发言忽然变得有些飘忽不定。头发也因为睡翘了,天生的卷发卷得更加夸张。根据触感,就像是《斗球儿弹平》的发型。显示出自己睡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发型和身体的倦怠感,让我的经历变得很不真实。

  无论是搭乘松平先生制造的时光机回到过去、时光机是回收再利用的废弃小卡车、因九年前的地震而崩垮的研究所、用自己的双脚奔跑的真知、朝气蓬勃地照料田地的外婆、还是在我已知的那个时候、那个地点,所体验到的未知经历。若要用「一切全都是梦」这句话为这些时光作结,未免太过可惜。

  所以,不可能是梦。我想这么相信。

  「真知,真知……啊,又不在这里。」

  应该跟我一样回到家里了吧……家。我忽然想起来,看向时钟。所有指针皆指向七点。时间我知道了,接下来是日期和镜子。我扑向挂在墙壁上的月历,厘清「今天是哪一天」这个问题。接着我拿起手机,开机后确认荧幕,上头显示的日期是我搭乘松平先生的时光机回到过去的那一天。这代表了什么意思?我坐在地板上思索。

  从现在起约莫一个小时后,我将与真知一起坐进时光机。明明我坐上那台时光机从过去回来了,回过神时我却置身在自己的房间里。前往过去的时候,我分明是坐在小卡车里迎接这个交替的瞬间,回到未来时却是出现在其他的地点。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表示过去已经确定了,但未来还不确定吗?真让人摸不着头绪。

  另外还有一件令我在意的事。我还以为从过去回来时,现代的我会变成两个人。但是今天这个时间在房间里呼呼大睡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还是其实另一个人已经起床了,现在正在一楼?但闹钟正主张着这个想法是不可能的。一般人起床之后,都会关掉闹钟吧?

  从过去回到现在的那一瞬间,我和另一个我完成合体了吗?这究竟是怎么运作的?又是怎么区分优先顺序的呢?真希望松平先生能为我说明一下……啊,对了,只要去见那个人就好了。这样一来就能搞清楚我们是否曾回到过去。

  明白到自己该做什么后,我再排好先后顺序,迅速地换好衣服,冲出房间。这时握住门把的触感让我感到很不对劲,于是便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一股冷意像是冰块融化般在脑海里蔓延开来。

  这是什么?

  我的手在回到过去时因为帮忙外婆田里的工作,变得粗糙僵硬,连指头根部的皮肤也往上掀起。但是现在我的手指比之前还要粗糙干燥,表面凹凸不平。不晓得手指的皮肤脱落了几次,水泡又破过了几次。由于皮肤变粗了,手指看来像是变短了。

  这不是我熟悉的手指。

  「我是……谁?」

  我将手贴在脸颊上,像对这形状恋恋不舍般地来回摩擦。我跪坐在走廊上,险些要瘫软在地。小窗洒落进来的阳光包围着眼前的景象,洋溢着早秋的气息,画面却忽然扭曲变形。

  明明眼前是一处能够感受到凉风的场所,我却淌下了令人不快的冷汗。

  接着像是受到了某种事物的催促般,我在走廊上拔腿狂奔冲下楼梯。

  才冲到一半,我眼前的扭曲更是加速进行。,

  坐在玄关前方的不是外婆,而是松平贵弘。

  他和往常一样硬将自己塞进白袍里,背部鼓得几乎要炸开来;也像是一头熊动作迟缓地坐定在那里。松平先生就坐在玄关前,像正等着某个人——恐怕就是我。

  仿佛更换了配角一般,他取代了外婆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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