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全部听清楚,但大致上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能够决定现在的事物,也就是说,那是神明吧?
「对了,师父曾和我说过他自己对于时光旅行的看法,他认为时间本身是一种『生物』,并利用它自己的通道在移动。也许出乎意料地,主观的真面目就是指时间这个生物呢。」
「师父啊……那个人也做出了时光机吗?」
「不知道。话说回来,你们好像遇见了以前的自己呢。时空有崩毁吗?」
松平贵弘带着满面的笑容向我询问结果。我错愕地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不就好好地活着吗?
*
「最近的年轻人体力比我孙子还差呢。」
那家伙是因为都没在动脑,才会那么精力过剩喔。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现在光是敲打自己疲惫不堪的腰部就已经耗尽全力。好累。不断地弯腰真的很难受,快死了。
我开始有些明白,为何过去的我都不帮忙外婆田里的工作。
树木像要被风吹跑般大力摇晃,阳光便趁着这个时候一鼓作气洒向田地。浏海也带有大火般的热度,汗水从头皮沁出。后脑勺热得汗水淋漓,我伸手揩了好几次。隔着手套时的触感很奇妙,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擦拭掉什么。
「快点快点,要工作到三餐的份才行啊。」
外婆开心地督促我。听到外婆爽朗的话声后,我回想起了她现代时的模样,不可思议地便涌起了活力。回去之后,我肯定再也没有机会和外婆说话吧。
所以至少现在,我想回应她的声音。我打起精神,咬紧牙关,险些跌倒。
就在我往前跨出一步的那一瞬间,我绊到了某种东西膝盖跌跪在地。我赶紧护住身体,所幸没有大碍,但才刚提起干劲就发生这种事,真不是个好兆头。这就是所谓的出师不利吧。外婆在一段距离外坏心眼地哈哈大笑,我也只能苦笑。
站起身后,我确认脚下的突起物。那是一颗自地面突出的大石头,顶端如箭头般尖锐,乍看之下也像是一支竹筍。
「……这么说来。」
我记得外婆就是绊到地面上突出的石头才会骨折。就是这颗石头吗?我试着伸手触摸,就算轻轻拉扯埋在地面里……不,是刺在地面里的那颗石头,它依然不动如山。当然推它也是白费力气。接着我认真地捉住那颗石头,让尖锐的部分嵌进掌心里,调整至它不会滑开的角度后,开始试着往上拉。石头刺进了肉里,又划破了肌肤。
这阵痛楚使我的眼皮抽搐,但我继续使出全力拉扯。不动如山的石头与土壤之间出现了皲裂般的缝隙,手心传来一种像在拉扯内脏般的恶心触感,然后石头的重量一口气攀升。石头离开土壤后,它的重量几乎止住了手指上流出的鲜血。大概是因为添加了不少压力,腰也好痛。我脚步踉踉跄跄地走着,将拔出的石头丢至田地外头。
结束之后我当场瘫坐在地,整个人气喘吁吁。内脏热得像要燃烧起来,我吸了好几次冷空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在我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前,外婆走了过来给了我简短的掌声。
「真亏你把那颗石头拔出来了,它很碍事呢。」
「是……是吗?」
这样一来,外婆将来就不会老年痴呆了吗?如果这化作了现实,我想也不是件坏事。能避免掉过去的不幸,不正是时光旅行的乐趣所在吗?
至少得到了一点额外的收获。一思及此,我心头的阴霾刹时一扫而空。
「哎啊~不过你还真是乱来呢,手都流血了,真是的。」
外婆皱着脸拉起我的手。软弱的手皮与手套都被磨破,一颗颗血珠渗了出来。「你等一下。」外婆丢下这句话后,走进草庵。
我听话地乖乖待在原地等候,于是外婆拿着绷带、纱布和消毒药水走了回来。她拉过我的手,用纱布拭去鲜血,再动作俐落地为我消毒。消毒药水非常确实地渗进了因拨弄土壤而干燥的肌肤里,我痛得屁股几乎要蹦离地面。
「因为小鬼头们老是跑来跑去,马上就浑身是伤,我都习惯了呢。」
「小孩子有活力自然最好。」
「你在我眼里看来,也还是个小鬼头啊。」
哈哈哈,说得也是呢。就各方面而言,正是如此。
外婆又拭去我手上重新流出的鲜血,正准备用绷带包扎起伤口之际,原本流畅的动作忽然顿住。她紧盯着我的掌心,眯起双眼,缠在她头上的长长防晒布在微风的吹抚下不停晃动,拍打着外婆的脸颊。尽管如此,外婆仍是不为所动。
「……怎么了吗?」
「嗯,该怎么说呢,我仿佛看到了不久前我孙子才受过伤的手哩。」
噗哈!
「你的手跟我孙子的手看起来一模一样,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呢。你看看,像是这里的线之类的。」
外婆用手指描过我的生命线。发痒的同时,背部一阵发寒。我现在的心情,就跟那个吃了神秘组织的药丸后,身体变小的名侦探被人怀疑真面目时一样,情况有些不妙。
为了突破这个困境,我决定主动出击。
「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我就是你的孙子喔。」
外婆的时间停止了。她甚至忘了眨眼,以我的鼻子一带为中心注视着我。
数秒过后,外婆捧腹大笑到连牙龈都露了出来。
「噗哈哈哈哈!」
「噗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