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听完那些,我稍微花了一点时间思考,想想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因为这个问题牵连到的人铁定不只我一个。
「……话说。」
「怎么了?文也。」
我好不容易才挤出声,刚才都已经将心里话说到那种地步了,水泽却还是一如既往地从容。但是换个角度来看,也许把话说得那么白,反而让他觉得很畅快也说不定。
「确实如水泽所说,我跟日南之间有很多秘密……是要隐瞒的。」
「哈哈哈,我想也是。」
水泽又变回平常那个吊儿郎当的他,可是他的眼神依然很认真。
「只不过这些事情能不能随便告诉别人,我也不确定……」
「也对,你说得有理。」
去干涉其他人,想要做些事情来改变什么,这本来就伴随个人无法承担的责任。如果在未经当事人许可的状况下进行,责任就更重了。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毕竟没有获得许可,跟一些没做好心理准备的人说,只会害她遭殃。到时她会没办法承受人们的看法,还有加诸在她身上的行为……不过。」
话说到这边,水泽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那样不管过多久,她都会孤孤单单的吧?」
看到他的表情那么认真,我反而受到震慑。
知道自己即将要背负某种责任,他没有任何犹豫,也不害怕知晓真相──单纯只是在为日南着想。或者可以这么说,他身上只剩决意介入的决心。
找到自己真正想要追求的东西,这样的男人才会有那么大的觉悟吧。
水泽得到的线索比我或菊池同学都要少上许多,但他光凭喜欢日南的这份心意,不停伸手探究日南的内心世界,边挣扎边追寻。
然而光靠这些──想必还是无法探得真相。
「对……应该会吧。」
即便感受到水泽的热情,我还是有所顾忌。
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要靠自己走完人生。
在这样的前提下,用不着让任何人干涉自己。可是相对的,那也代表我不能干涉他人。
如果一切的责任都自行承担,那就能够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生活,不用依赖任何人,也不会被任何人束缚住。
「不管是我还是日南,八成都认为自己的事要自己处理……自己该负的责任会自行承担,相对的就不希望其他人过度干涉。我想她一路走来都是这么想的。」
说到底,无论是我,还是日南。
我们都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做出选择,决定要用这种方式活下去。
「关于你说的……我是能理解啦。」
水泽在这时表态,表示他都明白。
「所以说……我也没那个权利擅自谈论日南的事情。」
毕竟那么做就像是擅自曲解自己拥有的权利,让权利扩张。
「那就是不能说了?」
对于水泽的话,我的理智要我点头称是。
人人都是个体。在没有经过本人的同意下,把她的秘密说出来,为了窥视她的内心世界去跟人牵系,这样是不对的。因此我说不出口。照理说我应该已经得出这样的结论了。
然而。
先前在第二服装教室里,菊池同学曾经搅动我的心湖。受内心深处涌现的感情催化,我立定了其中一个人生目标,那就是──
『我要让日南葵的人生变得更加缤纷』。
既然如此,我就该──
「如果要在这里将一切都说出来,那我就必须从以往那孤军奋战的个人赛场中脱身,离开孤独的牢笼。」
「……这么说也对。」
这时水泽有些莫可奈何地回应。
「……不。」
假如我要离开那个赛场。
并且去干涉他人本该握有的权利。
那就该更具体──将我接下来要做的越界行为透过言语告知。
说起我心中的矛盾,其实主要并非来自说与不说,而是基于上述缘由。
因此我深吸一口气,对那些害我举旗不定的暧昧基准做出宣判。
「──日南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一个人。所以我接下来要自作主张把她的事情说给水泽听。」
做出这样的宣言实在太过莽撞、太过自私。
我们两个人都推崇个人主义,除了对此表示尊重,我还想越界。
就因为「她对自己来说很特别、很重要」,才想去侵害她的权利。
这种莫名其妙的思想被我化为言语说出口。
「……哈哈哈哈!」
只见水泽哈哈大笑。菊池同学果然变得有些落寞,但她还是绽放温和的笑容,像是对这一切予以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