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确认过日南的世界观就是如此。
「所以你就把拿在手上的『游戏手把连接口』──也就是你操控的『角色』──从日南葵转换成我。」
只有天生玩家日南葵才会有这样的发想。
「你要再一次当『玩家』,透过同样的手法,用等级一的角色来重新攻略人生。」
这家伙对于证明自己的正确性一事,怀著无与伦比的贪念,只有她才会那么做。
想必这是一种仪式,要用正确性来填补无血而显得空虚的自己。
「就算更换攻略人生的『角色』──使用友崎文也这个弱角,也能重现相同的结果,你是想证明这点。」
正因如此,那也显得残酷,像在说她真的没血没泪。
「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做法『正确无误』──只是为了这么做罢了。」
我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根据这家伙的行动理念和价值观,将每个细节一一对照来看,事情就变得很简单。
日南葵只相信所谓的正确性,生存的依据就是这个。于是自己的做法若是能留下显而易见的结果,就能证明那是正确的,并且从中找到价值,她每天就在这样的循环下过活。
举凡读书、社团活动、人际关系和恋爱。
日南会分析一切来「攻略」,直到她抵达顶点,这带来的价值能让她心安。
正确性越高,自己就越有价值,让她勤于求证。
越是正确就越安心,接著再寻求新的正确性。
重复做这些的同时,这家伙最终才会得出那样的点子吧。
套用这样的「攻略方法」──若是用在自己以外的其他人身上,是不是依然正确。
我想起这家伙一天到晚提到「重现可能性」这个字眼。即便环境改变,只要透过相同做法能得出相同结果,那重现的可能性就很高,等同越高越正确。不管是科学还是数学,理论上能够担保事物正确性的,端看是否有重现的可能。竟然还能把这些套用在人生上,可谓是相当有日南风格的验证方式。
「你对我施加让眼前景色全面改观的魔法,并不是为了拯救我,也不是为了赢过我。」
紧接著我──彷佛是要将前提到结论全都论证一遍。
「你只是想证明『人生』这场游戏的攻略方式是否正确。」
恐怕范围涵盖自己以外的所有部分。
严格说起来,八成是──放眼这整个世界。
在这之后,日南似乎放弃抵抗,原本盘起的手顺势放下。
「……不愧是nanashi。」
她没有否认。
「果然……是那样。」
日南语气上有掩饰慌乱的意味,我听了悲从中来。
「才半年多就能做到这种地步,你的做法是正确的,但已经够了吧。」
至今为止跟这家伙一起度过的时光,感觉起来好像逐渐褪色了。
「像这样利用他人──就连我的人生都拿来利用,只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已经够了吧。」
我没有隐藏满溢而出的情感,日南再怎么说还是会觉得心虚吧,她不敢看我,而是看斜下方。
「你果然很生气。」
就在那个时候。
可能是这场对谈聊得太久,上课预备铃已经响起了。我们必须错开时间回教室,现在日南不回去会穿帮。
「抱歉……那我先走了。」
「啊……」
耳边听著几乎不曾听过的,来自日南的道歉,我独自一人被扔在第二服装教室。
这里是平常会来的教室,有老旧的裁缝机。加上那蒙尘的空气。
黑板角落写著杂乱无章的日期。
我跟那家伙一起在这个空间中度过了半年以上,不知不觉间喜欢上这个地方。甚至让我觉得这是属于我的地盘,逐渐蜕变成对我来说无可取代的特别之物。
然而聚积在这的意义和回忆,都像破了洞的气球喷出空气那般,烟消云散。
椅子稍微坐上去就会大声发出像是快要解体的「叽叽」声,我整个人全靠上去。那「叽嘎叽嘎」的声音寂寥地作响,小到没办法填补这个空间的孤独感。
「……我若是在生气,那还比较好呢。」
我小声呢喃,这才带著一颗疲惫的心迈开步伐离去。
***
日南离去后经过几分钟。地点来到旧校舍的走廊上。
窗户被沙尘和水垢弄得雾雾的,从该处射进来的阳光打在我身上,我一面思考。
也许其实我还是孤单一人。
会变得孤单都是自己的责任。
要跟其他人有交集,那就代表将跟其他人一起分担责任。
但就算对方是跟我透过言语交流那么多的菊池同学,我依然还是无法让对方分担自己该负的责任,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