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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血的自己在曾经拥有血液的短暂时光中学会一些东西,要把这些都教给利普拉。
这就像是永远无法成为特别之人的无血艾尔希雅在做抗战。
那家伙跟我一样,都很自我中心。
是比我还极端的现实主义者。
日南彷佛是为了证明正确性而活,所做行动中唯一特例就是这乍看之下属于无谓行为的人生指南。
──不过,假如那并非无谓行径。
而是跟她的动机有著最最紧密的连结──
──那么届时。
「……所以说,有什么事?」
在司空见惯的景色中,耳熟能详且读不出情感的声音响起。
转头看就看见日南出现在那,一脸嫌麻烦的样子,正在看我这边。
「你来啦……好慢喔。」
日南看似困扰地皱起眉头,用脚尖「咚咚」地敲著地板。
「三送会,我也要处理学生会的诸多事务。光是我能过来,你就该感激了吧?」
「哈哈哈……你还是老样子呢。」
换作平常,或许看到这样的日南,我会觉得很愉快,但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话说,日南。」
我在呼唤这个名字时灌注了心念。日南对这样的细微转折果然很敏感,她的动作略为顿住,同时转过头,对我送上看起来厌烦又有点警戒的目光。
「什么事。」
回应简短冷淡,像是在拒绝我做出的觉悟,说得很直接。
「我一直有个疑问。」
就算那会刺伤我,我也下定决心要前进,是菊池同学让我有了这份决心。
「NO NAME最讨厌的,照理说就是做无意义的事情……你的一切行动应该都有理由可依循,为什么要帮我到这个地步?」
当我触及这个话题,日南的眉毛就微微地动了一下。
「为什么愿意花那么多时间,协助我做人生攻略。」
「……喔,那你已经找到答案了?」
操著从容不迫的语调,她盘起手问话。
我一直看著这样的日南,慢慢将话语吐露。
「一开始是以为跟AttaFami有关。你只有遇到AttaFami才会展露真实面貌,我还以为是在这方面有什么隐情。」
「是吗……」
她脸上神情从容依旧,手还是盘著。就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可是跟菊池同学谈过后……关于你的事情,我想了很多,这才察觉一点。」
我仔细回想之前跟日南有过的对话,还有艾尔希雅的动机。
「对了。你当初带我进房间前,我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吗?」
那是我跟日南──正确说来是跟NO NAME,和她初次见面的时刻。
「我说人生这场游戏没办法更换角色。」
「……对。」
日南点点头。
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持续到现在。
「后来你说过好几次,说要证明在人生中也能变更角色对吧。我断言人生是一场烂游戏,没办法变更角色,原本以为你是想用你的主张来打败我,因为你不爱认输……但事实却不是那样。」
她是讨厌认输的游戏玩家,因此才想以NO NAME的身分战胜nanashi。若是基于这样的理由,我还能理解。
「你说的『变更角色』……」
我说这话时回想起「纯混血与冰淇淋」中描写到的艾尔希雅。
不具备血液的自己为了战胜并生还下去,要吸收许多种族的智慧。
而且将这些智慧原封不动传授给利普拉,那个样子──也形同是「角色变更」。
「那意思不是要改变我吧。」
接著我正面面对日南,双眼紧盯著她。
「──要变更的是你。」
听到我斩钉截铁地说了这句话,日南顿时睁大双眼,原本紧闭的嘴唇稍微开启。
而我则是看著自己的双手。
假装指尖碰著游戏手把的摇杆和按钮。
「你说的改变角色,是身为『玩家』的日南葵──要改变『操控的角色』对吧。」
原本叠在一起的手震了一下,微微敞开的双唇这次闭得死紧,像是在顽强地守护些什么。
「你从『玩家』的立场俯瞰这个世界,总是握著游戏手把,不时提醒自己这点,一直在玩这个名为人生的游戏。」
她退到一步之外。感情和快乐都被扔到更高的层面上搁置,总是在高处俯瞰。
好比在集体外宿的时候,还有之后的诀别时刻,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