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番话让足轻先生微微地笑了一下。
「正是如此。看到最终战时发动那种攻势,我就知道nanashi想要逃避,因此确定你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抓住我的角色。」
这些已经不像是在针对AttaFami论战自己的看法了,更像是在谈论我这个人。
「──不过,nanashi给人逃避感最重的地方,其实并不是这里。」
然而接下来的那番话,为我的心灵带来更多震撼。
「不是这……?」
因为这次话题是真的绕到我身上了。
「在第一回合比赛之后,你有说过吧──说你还不晓得自己真正想做的究竟是什么,诸如此类。」
我确实有对足轻先生说过类似的话语,如此描述自己。
「是说当时那段对话……会对最后的战术预测带来影响?」
当我用奋力隐藏懊恼之情的语气回问后,足轻先生缓缓地、深深地颔首。
「当然会。」
照这样听来,足轻先生早就看透了。
看透的不是nanashi,而是友崎文也──看穿我的迷惘与脆弱。
「因为曾经有过这个片段,我才会那么有把握。」
一针见血地说完后,足轻先生温和地拍拍我的肩膀。
「『跟职业玩家用相同的条件作战』,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我总算明白了。
不管是惩罚还是什么都好,这些一定都无所谓。
不,岂止如此,只是这点惩罚根本太轻了吧。
职业玩家的作战条件。
那就是一旦上了战场「就必须在那一战获胜」。
在足轻先生他们以职业玩家身分作战的舞台上──选手们时时面临的并不是「会被人爆料可耻事迹」这种轻微惩罚,而是赌上某个重要的东西。
在这个时候必须展现的不单只是游戏技巧,还有心灵的调适。
不去逃避,要不断正视自我,须展现出这样的人性坚强面。
「你说的是要担负……眼前这一战的重量吗?」
我在开口的时候,依然像是在暴露自己的弱点一般,那让足轻先生露出一抹笑容。
「对战百次来竞争获胜机率──跟必须在眼下这瞬间的决战中获胜。这两者看起来相似,实则不同。」
如此断言后,足轻先生就将游戏手把「喀哒」一声放到桌子上。
***
之后过了十几分钟。
我跟足轻先生将对战台让给日南和哈利先生,在他们后方聊起来。
「实际对战后觉得如何?有没有找到什么头绪?」
「这个嘛……」
被他那么一问,我又开始烦恼起来。
跟之前那种在黑暗中摸索的状态不一样,我好像稍微找到前进的指标了。我本身想怎么做呢?自己要追求的是什么?做什么才会感到开心?
话说之前去小玉玉她家之后,我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未来出路并不完全是自己想怎么选就怎么选的。
「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如果要当职业玩家的话,那……」
「想问这够不够用来赚钱过活?」
「呃……没、没错。」
只见我惶恐地点点头。
「嗯,这我明白。毕竟在不久之前几乎还没有这样的工作出现。现实面的问题非常重要,其实我们也都很在意这点。」
「也、也对啦。」
大概是足轻先生的习惯吧,他又开始摩擦下巴。
「所谓职业玩家这个工作。前提当然是有好处可拿,但要注意的不是只有这些。」
「不是只有这些?」
被我这么回问,足轻先生点点头。
「例如把自己比喻成一个角色,是否能够包装成够专业的样子,这样的能耐也是很重要的。因为那从某方面来看也是在贩卖你的观众接受度。」
「哦哦……原来如此。」
这阵子参加过网聚对战后,我回去确实有浏览过职业玩家和直播主的Twitter、YouTube,大家都有各自的战略,懂得包装自己。就很像不只重视味道,连外观也要很讲究的西点。
「还有即便目前很厉害,在游戏版本升级之后爱用的角色变弱就再也无法赢得比赛,这样就没戏唱了。就算自己爱用的角色大幅度变弱,还是要找到能够再次让自己战胜的角色。或者是将这个变弱的角色重新打造成可以在游戏中获胜。我们同时也需具备适应能力,随著瞬息万变的外在环境做调适。」
「这点我明白。」
关于这点,想必线上对战也是一样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