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会觉得不对劲是因为日南选择「那种做法」,让我觉得这实在说不通。
「对了……日南。」
「……什么事。」
因为那跟平常的她有点出入。
并不是觉得那样做是错的,或者认为她不该那么做。该说我也认为这么做不失为一个方法。
不过,就是有哪「不一样」。
因为这不像日南的做事方式。
所以我开口的时候穷意勘酌说辞,尽量避免产生误解。
「那个—我也觉得现在帮助小玉玉是首要目标……比其他事情都要来得重要。」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日南用读不出感情的双眸望著我。是我多心了吗?眼里的色彩好暗沉。
我将心里那股异样转变成言语。
「为了实现这点,举例来说,我们可以去拜托小玉玉不要再跟绀野绘里香硬碰硬——」
「那是不可能的。」
那对深邃的眼眸彷佛要将我整个人吸进去,声音里蕴含坚强无比的意志,日南斩钉截铁拒绝我的提议。
「……为什么?」
那个样子让我萌生跟平常有些不同的恐惧,同时我询问背后的理由。
日南的表情无力到不像这家伙会有的,那道目光却无比锐利,好像在谴责我一像。
「花火并没有错。我以前就提过吧?她只会率直表达自己的想法,心和话语都赤裸裸的。所以不能那么做。」
这种话听起来不怎么合逻辑,日南在解释自己的想法时,用词铺陈一点都不巧妙。我不曾看过这样的她,甚至心生迷惘,不晓得是否该点明这件事。
换句话说,现在的日南情绪不是很稳定,让人不禁心想「是否不该针对她的说法予以否认」。
「你说不行,这是为什么?」
当我小声道出这个疑问,日南开口了,彷佛不是说给我听,而是在向某人诉说。
「花火是对的,她的处境才是一种错误,因此花火不需要改变。」
「……你的意思是——」
我当下立刻发现一件事。
她说的话确实合情合理。有一方是正确的,另一方不对,那错误的那一方就应该要做出改变。这样的看法合乎情理。我个人也比较支持这种想法。
但是,还是有某个地方「不对」。
因为这跟日南一直以来的主张背道而驰。
「所以说,花火必须维持原样……若是不想办法解决问题,那样一点意义也没有。」
然而令人纳闷的是日南如此断言。
「日南……」
先前日南处理事情的方式都不是这样。
不管有多相信自己是正确的,她都会拿去跟世人的价值观作比较,若是不能贯彻自己的意志,那就等同是白搭。因此就算来到对手的地盘上,她也不惜在这个范围内扭曲外在的自己,就为了贯彻自信是对的主张。
换句话说,假如环境是错误的,那她就要配合这个错误的环境作战。
那是这家伙的信念,也是让她一路打胜仗的手法。
那么为了解决这次的问题,让小玉玉改变才是上策。
照理说按日南的做法,应该会得出那样的结论。
然而奇怪的是刚才日南说出与之相抵触的话。
——错的是外在处境,小玉玉没必要改变。
而且还不只这样。
是否该帮助中村、要不要帮忙平林同学,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日南认为那两个人与自己道不相同,甚至断言没必要帮助他们。
这个巨大的落差甚至让人感到矛盾。
「——没关系。那就由我来改变这个班级。」
日南根本没在看我。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令人不解。
从日南的神情可看出一股意志和决心,它们确实强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不过,那不是先前看著泉进而感受到的外柔内刚,而是无法撼动、有些扭曲的偏执。
* * *
就在某一天,深实实跷掉社团活动。
是因为体育馆内的场地不够,这天小玉玉参加的排球社休息。
不能让小玉一个人回去。深实实这么说,选择跟她一起回家。
深实实也邀我,对我说「友崎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们三个人就一起放学回家。
到这为止,那两个人还是平常的小玉玉跟深实实。
「啊!小玉你这里沾到食物的残渣!是不是刚才吃的派?」
「咦?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