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增进感情实在难上加难。」
我展现为数不多的长处之一的自虐,同时设法让对话顺利进展下去。
然后水泽他就,「嗯,是这样吗……」明显低著头而小声细语,隔了一小段时间之后开口。
「不过我确实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啊。就算没有特别努力也是。」
我不禁把脸朝向水泽那边。
因为,那莫名地有种不协调感。
水泽刚才说的话,不是自夸,也不像在嬉闹玩笑。
是悄悄地,以认真的语气,或许多少也像是在自我反省一般地吐露。
「那、那是……」
我不晓得该怎么询问那份不协调感时,水泽便摆出笑脸,用像是在开玩笑般的语调说「总之,光是可以交往这点,就够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而犹豫了啊。这就是所谓的胜利组」。
「是、是这样吗……」
我的步调被他牵著走,失去了询问刚才的不协调感的时机。
不过,说是在犹豫啊。
那么水泽是因为什么而犹豫呢?
「水泽你,对于对方,那个,不喜欢吗?」
「哈哈哈……你还真直接啊?」
(插图)
「啊,不,那个,抱歉。」
「也不用道什么歉啦……只是很有文也的感觉罢了。」
「咦?」
水泽用下巴指向前方。
「在那边。」
「哦、喔喔。」
有厕所的中心进入视野。日光灯的照明从自动门的玻璃透出来,在野营场湿润的泥土上冰冷地亮著。
水泽率先进去里面,我也跟在他后头移动。
两个人相邻,在并列的小便斗小便。
从厕所侧边打开的小窗户,吹进了明明是晚上却要热不热的风,也传来像是跟风一般矛盾的铃虫清凉声响。明明还是八月,却有铃虫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山里所以跟都会的时期有错开呢?铃铃铃这样沉静的声音,在鼓膜温和地响起。
「嗯……并没有特别喜欢也说不定啊。」
「咦?」
转向水泽的方向后,眺望著浮在窗外夜空中的纤细弦月的侧脸映入眼帘。或许是月光跟铃虫的音色造成的吧,他显露出了多少带著忧郁的表情。
「刚才的话题。」
上完厕所,水泽一边拉起拉链一边回应。
「那个……是说别校女生的事,没错吧?」
「……对对。就那个。」
他洗手的同时,隔了会让人瞬间感觉不自然的间隔后,以平常开朗的语调说。
并不喜欢,是这样吗?
「可是,是水泽主动约的吧?去玩之类的。」
「嗯——是啊。可是,这并不代表一定就喜欢吧?」
「咦,算、算是吧。是……这样的吗?」
我从完全不存在的恋爱经验中,以推测做出附和。
「总之——说可以交往是可以交往没错啦——」
我对于那番话,又搞不太懂意思。
「……呃、呃——是、是什么意思啊?」
对于我陷入混乱的样子,水泽好像觉得很好笑一般笑出来,反问「你指什么?」
「没啦……该怎么讲,是说我反而不太瞭解你在烦恼什么东西吗……」
「……嗯?」
「虽然我不太瞭解这种事,不过不喜欢的话,不就是没办法交往了吗……?」
还是说,是因为对方一直主动进攻,所以虽然现在不喜欢,可是有点犹豫,类似这样的情形吗?可是水泽都说了有在约对方啊。嗯——?
我问了之后,水泽一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后来一直低垂目光,像是要压抑什么一般地笑了出来。
然后他一边搔头一边把视线朝向窗外,小小声地细语著「毕竟不是靠表面功夫说的话啊」。
「咦?」
「没,什么事都没有!走啰……你小便还真久啊?」
「哦,喔喔,等我一下。」
因为忍了很久所以没办法啊,我把想要说这种话的心情用力压抑下去,终于全部尿完的我洗了手,跟在外面等待的水泽一起回去小木屋。
不过,总觉得不太瞭解意思的话很多啊。嗯——没办法释怀。
强角的世界里头,是不是有著弱角没有办法理解的烦恼呢?
* * *
我跟水泽从厕所回来后,所有人就拿著换洗衣物出发,到了从野营场徒步几分钟距离的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