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一个这么对我说的人。所以……”
她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泪水哗哗地从眼中掉落。
“我不想你为了我而牺牲什么的……”
她紧咬着被血沾湿的嘴唇。紧接着就听到了穗崇愤怒的声音。
“夕月”
“……”
夕月转向声音的方向,再次开枪扫射起来。在穗崇咂了咂嘴隐身于墙壁之后的同时,夕月也利用树林的高低差,从他的眼皮底下隐藏起来。
接着,夕月往下挂式散弹枪里装填弹药,然后往地面射击。
“八足系锁”的蓝色光芒展开,弃灵生成。但大概是土地里沉淀的东西——材料不足了吧,只出现了两只婴儿大小的弃灵。而且两只都像煮烂了的饼一样的,几乎没能保持住形状。
“……去吧”
小弃灵接受了夕月的命令后,模仿着两个人的脚步声朝树林中跑去了。原来如此,即使是这样的小东西,也是可以担任一下扰敌的工作的。穗崇向着脚步声的方向开枪。“狂乱的蜂房”的琥珀色包围住树林里的树木,然后朝弃灵追击而去。
我边听着远去的声音边调整呼吸。这样终于可以把释放的咒素压制下去了。我手指颤抖着指着小包。
“……不,好意思,酒壶……”
现在的我仅是说出这么一句话都得用尽全力了。
夕月无言地从小包里拿出酒壶递给我。我把酒壶放到嘴边,却因无法喝下去而被呛到。疲劳与消耗把我咽下的力气都夺去了。我差点把酒咳出来了,我连忙用手捂住嘴忍住咳嗽。酒水落到喉咙里,疼痛稍微缓和了一点,但这治愈反而让我消耗更多。
这种磨剑的感觉给我带来了新的痛苦。但如果不忍受的话就无法战斗。我呻吟着把酒喝下去。我把剩下的酒递向夕月手里——但她却摇了摇头,把酒壶拍落。洒出的酒溅到我身上。我的身体在渐渐地回复着。
“什,么”
“我没事……够了”
她打断我的低声细语,紧紧抱住我。那纤细身体的触感近乎不详般的温柔地把我包围着。
“朔良大人就躲在这里吧”
她在我耳边耳语道,她的泪水和吐息都碰触到我的额头。
“接下来……,就由我一个来吧”
她用十分强硬,但却很透彻的声音说道。
“事情要是变成这样的话,更加……”
她的呼吸微微地颤抖着,接着就慢慢地平稳地把感情平复下来。她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近乎绝望的平静。
“我也不如逃掉好了。从家里逃掉。这样就能像你那样战斗,那就好了”
这是不可能的。她的表情是这样说的。她口中所说的只是个梦想,连理想都不是。
“这样做的话,一定……”
正因为放弃了她才这么说的吧。
“我不得不这样做。即使是为了哥哥也必须这样”
正因为结束了才会有这恋恋不舍的愿望。
“我如果没有家的束缚的话,哥哥……在某个地方……”
她的眼睑微微地颤抖着。然后慢慢地闭起来。
夕月一副发现这一切都是徒然的样子,摇了摇纤细的脖子然后低下头,她的肩膀无力地垂下。就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她身体里消去了一样。
“……朔良大人”
她温柔地,朦胧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可以见到你……和你有婚约,真是太好了”
她的手指像梳理般抚着我的头发。她的双眸里已经没有泪水了。
“如果实现了的话……”
她用那与她年龄相应的少女的声音说道。
“要更加,一直……。不,是更早的……”
在最后她终于流露出了留恋之情。
“……想和你在一起……啊”
她像殉道者般微笑着。
“永别了”
然后吻上了我的嘴。
“帮我向姬大人问好”
“……”
我感觉她就要离开了,我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她那纤细的身体哆嗦了一下。
“朔,朔良大人?”
她的这个样子让我肺部一震颤抖,笑了笑。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下,我的心情却格外的平静。
“……刚才的话……”
“怎么了?”
“说第一个……朋友的家伙”
不想你牺牲,想守护你。
“……姬也一定会这样说的哦。那家伙也很倔强……跟你一样”
这样不是很好么,姬。她说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