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米耶尔。姊姊比我大五岁,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孩子,结果却被一个像怪物的人带走了。」
诺娃的描述如下。
前天深夜,熟睡中的诺娃被笛声吵醒,这才发现姊姊米耶尔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
即使诺娃发话,米耶尔也毫无反应。一段时间之后,米耶尔突然转过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外。
「当时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很想追上去,却又感到十分害怕,只能偷偷地躲在窗边看着外面。结果看到窗外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带着姊姊一起离去……」
「原来如此,这的确是怪人的惯用手法。」
眼见夏绿蒂频频点头,蓝格忍不住想要反驳。
根据诺娃的描述来判断,窗外的男子根本不是什么怪人。说不定男子是姊姊的男友,两人约定以笛声为暗号,偷偷在夜里幽会。
「当时的姊姊看起来很奇怪,双眼无神、表情茫然,走起路来更是摇摇晃晃的。」
「自从前天夜里离家之后,姊姊就再也没回来了吗?」
「嗯……」
诺娃沮丧地点点头。蓝格见状,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这很明显是德托列家的家务事,外人是无从置喙的。
然而隔壁床上的夏绿蒂却面色凝重地陷入沉思。
「原来如此……利用笛声操纵少女,遂行诱拐之事实。这的确不是普通人的杰作。」
到底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夏绿蒂明白自己想太多了呢?陷入苦思的蓝格只感到一阵轻微的头痛,看来从诺娃这边下手似乎比较轻松。
「你将这件事告诉家人了吗?」
「说了,爸爸和妈妈都知道这件事。可是他们两人似乎完全没放在心上,一直要我不必担心,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不无道理。诺娃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少女,做父母的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姊姊的叛逆行为。
「我还特别强调对方是个跟怪物一样的人,可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除了姊姊之外,似乎连爸爸和妈妈都被那个怪人控制了!」
诺娃的情绪逐渐激动,最后更是忍不住大叫一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只见她来到窗户边,从柜子里面拿出一张纸,然后以稚嫩的线条描绘男子的长相。即使当时是入夜之后,双方又相隔了一段距离,诺娃依然清楚地捕捉对方的特征,看来吹笛的怪人真的在她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宽帽檐的黑色帽子、长发、疑似军用外套的宽大衣领。
脸上的黑色面罩,看起来似乎跟蓝格的面罩款式相同。
「明明就是一个这么可怕的人……」
眼见诺娃几乎快要哭了出来,蓝格依然闷不吭声,凝视着模拟画的眼神却逐渐锐利,表情更是异常凝重。
傍晚——严格说来应该是夕阳即将隐没山头的时刻,夏绿蒂大步走在街上。蓝格紧紧地跟在身后,同时从斗篷之中取出那幅模拟画。
那张脸孔愈看愈凶恶,前提是如果这也可以称之为脸孔的话。
蓝格对这种戴着面罩的长相并不陌生。
魔装兵。不对,既然已经不是士兵了,应该称之为魔装械人比较恰当。那是以魔术具和机械所组成的高性能魔装机为基底,在和活生生的人类融合之后的战争机器。
投入众多战场、夺走无数人命的杀戮机器。
蓝格并没有对抗这种类型的魔装兵的经验,却曾经见过同样的设计。
面罩——严格说来应该是安装在口部的短管是一种管乐器,可以发出竖笛的乐音,藉以控制牺牲者的意志。
诺娃口中的怪人,一定是擅长催眠魔术、被称之为吹笛人的魔装械人。
「夏绿蒂。」
「这算什么?」
蓝格才刚开口,夏绿蒂立刻停下脚步,回头朝着蓝格瞪了一眼。
「蓝格,说话的态度或许不是一、两天之内就能改过来的,不过你也不应该直呼主人的名字吧?」
「……夏绿蒂大人,我们不应该介入这件事。」
夏绿蒂的眼神犀利异常,蓝格只能乖乖地做出修正。然而少女闻言,脸上的表情却益发险恶。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我的人民向我求救,身为一个领主,理应立刻展开彻底的调查,尽快救出她的姊姊才对,怎么可以抽身不管呢?」
面对滔滔不绝的夏绿蒂,蓝格干脆拿出那张模拟画。
「我知道这个家伙。他是魔装械人,也是一台危险的杀戮机器。」
「那又怎样?」
夏绿蒂显然是不知道魔装械人的可怕之处。只见她勇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高高指向天空。
「在查帕尔提耶为非作歹的恶徒,都必须接受我的制裁!」
长剑在半空中画出银白色的轨迹,旋即收入腰间的剑鞘,紧接着,她又突然握住蓝格的手。
「好了,我们走吧。今天只是到卫兵所打听消息而已,犯不着害怕成这样。」
「是……」
事实上蓝格并不是害怕,他只是觉得让自己置身险地并不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