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虽是晚餐时段,路上却人烟稀少。雪对某些危险生物而言乃是绝佳伪装,只要路人手拿木棒戳入雪中,十次中会有一次传出痉挛,震动白雪。
D进了酒店,在兼营餐厅的酒店内,盘旋着肉类、酒精与烟草的气味。明亮了俗气店内的耀眼光芒,乃是酒店里的女人。
有人注意到了D。
莺声燕语一齐停止,难以形容的视线集中到他身上。
即使D走到了吧台旁,喧闹声仍未复活。
好不容易,蓄着八字胡的酒保闭上张得老大的嘴巴,像要赶走什么似的甩甩头后,缓缓站到D前面,问:“你要啥?”他的语气仿佛长着翅膀般飘忽不定。
“红酒。”
“我招待你最上等的。”酒保干脆地说了。“但在喝完一杯后请你离开,只要你还在,气氛就会不对。”
锡杯与朱色液体运了过来。
D的嘴唇贴上杯沿,喘息也似的声音传荡店内。
“给我差不多一点!”酒保大吼,他似乎就是店主。于是,魔法解除了。
女孩子们再度开始用脸颊磨蹭身旁好色老头的秃头,继续拉起年轻小伙子们的手。
此时,酒店的门打开。
这次的反应与D出现时略有不同。
在畏惧与困惑——全无陶醉成分的视线中,提着藤篮的少女难过地低头走到吧台。
“照旧吗?”酒保亲切地问。
“嗯嗯。”她点头的模样有些畏畏缩缩,和凝视她的视线无论如何都搭不起来。剪短的红发、粗糙衬衫、羽毛外套及长裙,完全是个普通乡下姑娘的打扮。
“怎么啦,莱娅?”一名年轻人用满是污蔑的语气向她搭话,他已喝醉。“今晚没人陪啊?是不是呀,大小姐?”
“别这样!”旁边的一人拉拉他手肘,但另一个同伴又说道:“您的高手家臣怎么啦?啊?”
“咱们可不怕哟!”
总共三个人——每个人的长相和体格看来就是村中混混的模样。
“还不住口!”酒保边递给少女绿色瓶子边制止道。“纠缠莱娅做什么?又不是这女孩叫那些家伙来的。”
“我们知道啦!”三人中的一个举起酒瓶大吼。“根本完全没有关系的三个男人,在某一天就自己跑来她家里赖着不走。村里的人只是摸她屁股一下,就被他们从肩膀折断两手骨头!只是去唠叨要她还钱,就被卸下下巴,还被拔掉舌头——这些是会替压根不认识的人做的事吗?根本就像是保护公主的保镖,或者是忠心的仆人嘛!”
“可是,听我说,科尔达和阿吉那斯也确实混蛋。我听说他们也做得太过分、说得太难听了,因此莱娅才忍不住逃跑,结果他们还追上去想得寸进尺。如果是受过莱娅家恩惠的人,当然也会想做些什么吧?”
“所以就可以让同村的人落到那种下场吗?”
“呿!只是因为殷勤照顾酒精中毒的老子,就每个人都当她是乖宝宝。这女孩压根就是个厉害的婊子,那可是三个男人喔,三个男人!”
“叔叔,谢谢你。”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谢后,少女转身离去。
不友善的空气流过店内,在发现这气氛的矛头是针对谁后,“呿!换地方吧!”三名青年站了起来。
他们把金币扔到桌上,故意发出粗暴的脚步声走出酒店。
“真是拿这群混小子没办法,根本就是村里的讨厌鬼。”
一枚银币被放到发着牢骚的店主手边。
当店主想到它的意义时,黑衣身影正要飘然行出门口。
D向左转——转入他原本的前进方向。他的脸微微泛白,是雪光。
无论何等出色的美貌,总会有某些部分让人联想起人性化的生活层面,但这名青年身上所能感受到的,却只有“美”而已。
不管如何仔细观察,他与别人交谈、饮食、睡眠的这些举动,都只令人感觉那是另一个次元的行为。甚至连他行走的动作,也是不带有一丝刚离开酒店迹象的美之夜行。
走了一两分钟后,他来到一处街角,道路深处黑黝黝地耸立着仓库。这是在每座村庄都有,用以收藏农具、粮食的场所。
D正要继续前行,耳中听见两道混杂交错的声音。
“放开我——不要!”
“有啥关系,来嘛。”
“别啰嗦了,反正已经让那些家伙上过了不是吗?”
黑色步伐并未停下。
走了五步后又停住。
因为他们说话的语气骤然大变。
“你、你们?!”
“是什么时候——”
接下来出现的声音,恐怕除D以外的人无法听见。
那是骨头断碎声与内脏破裂的声音。
在细微惨叫的回音即将消失前,D再度迈开脚步。
这身影与这世间的一切尽皆无缘。
当他走了五公尺时,“来人呀——来人呀!”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