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向后。
奇马就站在宾客用的豪华扶手椅对面,少了的那一只右臂,是先前离开时,D那一刀所造成。
“来替法尔休雅传话的吗?你这次恐怕无法全身而退了。”
“我知道。”
头戴殷红头巾的奇马当场跪下。
“奇马以自身的性命向您请求,请您回去吧。”
“这是怎么一回事?”
左手说完这句话后,无言以对。
“我的工作——你没听法尔休雅提起吗?”
D代替左手问道。没有杀气,亦无鬼气,但那瞬间凝结的可怕,只有敌人才明白。
“我知道。这是何等残酷的命运安排啊,我不禁要诅咒神明。但这样说也无济于事,如今我已了悟,保护您的性命,是上天赋予我的使命。”
“你已为法尔休雅效命。我并不需要。”
“您以为自己胜得了【绝对贵族】吗?”
“我不是因为事先知道结果,才接下这份工作。”
“正因为是您,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他是个很可怕的人物。以您的力量……”
奇马的身体维持同样的姿势,却倏然出现在三公尺远的地上。
空间移动无关乎距离。它所需时间为零,也许奇马可瞬间到达世界的尽头——不,应该说是宇宙的尽头。
话虽如此,但他头巾包覆的前额,正微微渗出比殷红的布面还要深红的液体,沿着鼻梁滴落。
难道说——在他无距离限制的空间移动下,D竟能在趋近于零的时间内一刀划破他的前额?
“奇马,以前我可砍不到你。”
D如此说道,手中长刀并未还鞘。
“您说的没错,我已远不及您,在此希望能以我这条贱命做为交换,恳请您就此打道回府,我会将您寻找的人带来交还。”
“哦。”
传来一阵细微的沙哑声。
“你指的是马休吗?”
“正是。只要送回那名小伙子,您便没理由入侵法尔休雅公爵的领土了吧?”
“你错了。”
这句话犹如俐落斩断对手精神,锋芒一闪。
“为什么?”
“法尔休雅的目的是这两兄妹的性命,就算你将人送回,他必定还是会步步追杀。奇马,倘若他再度命你将他们两人带回,你能拒绝他吗?”
“我今天敢来这里见您,以及表示会将那名年轻人带来还您,早已是将性命置之度外。”
从他鼻尖淌落的鲜血,在他前方的地板上慢慢聚成一滩鲜红血水。
这时候——
“确实不简单啊,竟敢在别人家中进行这么有趣的交涉。”
普罗周伯爵的声音从天花板铺天盖地而来。
“这里虽小,毕竟是我的房子,身为这里的主人,你们的交谈我全部听得一清二楚。奇马,你已做好了受死的觉悟吗?”
殷红头巾文风不动,不显半点慌张之色。
“——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目前应该先决定如何保护马休的安全。D,你认为呢?要相信他说的话吗?”
D还刀入鞘。
从奇马的嘴角传来一声放心的长叹。
“奇马,本伯爵可不受你和他的约定限制哦。”
“这个当然。”
“那就好。我将继续前往法尔休雅的国度。D,你就带他们两人回去吧。”
“就这么说定了。”
奇马行了一礼。
“等一下。”
沙哑声唤住了他。
“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劝D离开吗?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为何要劝他离开?”
奇马的脸上仿佛掠过一阵情感的涟漪。
须臾之间,静默又冻结了一切,奇马全身泛起一道令人不敢直视的妖气。
“我立刻把人带来,希望您能遵守约定。”
待奇马的身影像烟霭般摇曳,倏然消失无踪后,沙哑声才出声欲唤住他。
“一团谜雾。”
沙哑声暗紫咕哝道,接着传来另一个声音,宛如是附和他。
“D,你到底是什么人?”
普罗周伯爵的声音犹如即将轰落地面的雷鸣,从空中洒落。
一身殷红的长袍客走在不知名的黑暗道路上。
踏在这条黝黑的道路,脚下踩的并非是泥土,左右高耸的黝黑墙壁,也亦非岩石。
远处的闪电在大地及壁面上映照出万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