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向空中得自动车,正以惊人的速度被吸向遥远的星空,这时就算伯爵要往下跳,也为时已晚。
猛然回过神来的马休,朝蜘蛛男望去,但他已不知去向,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休回到家中,感觉犹如作了一场恶梦。
母亲和妹妹一看见他满身是血,便赶紧替他治疗伤口,根本无暇听他描述那场诡谲的恶斗经过。
大致包扎好伤口后,母亲对马休说道:“经过紧急处理后,你的伤口已经止血。为了谨慎起见,你明天最好还是到弗雷迪医生那里去一趟。”
马休点点头,说他想睡了。
母亲不发一语地望着他。
“干嘛?”
“和你打架的人,真的只有那四人组?”
“是啊。”
“对方拿刀刺你的手法不够狠。似乎带有一点迟疑。”
马休耸耸肩。
“妈妈每次到村里去,都会听闻那个人的事。听说他老待在那女人家中,终日酒不离身。好像也曾多次向杂货店的哈尼先生借钱。虽然他一再道歉,说等到下次收成时就会还钱,但那个人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敢勒索要钱。如果不依他,甚至还拿刀伤人。”
“妈。”
马休一脸歉疚地唤道。他知道无论怎样扯谎也没用。这名身在边境,独自一人将两个孩子拉拔长大的女人,凡事休想瞒过她的双眼。
“是那个人干的吧?”
马休颌首。母亲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膀。
“你好好休养个两、三天。剩下的收割工作,就由妈妈和苏来做吧。”
母亲朝门口走去,马休出声唤住她。
“妈,这件事你别跟人提起。”
母亲脚步未歇,径自走出门口。
关上房门。
马休叹了口气,躺在床上。
也许是止痛剂发挥了药效,他似乎感到有点昏沉。
但一阵清脆响声将他惊醒。
他茫然思索着声音是从何而来。那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他望向右方。
黑暗笼罩的窗外,有一张摇曳的白皙脸庞。那是一名金发飘逸的绝世美女——这股难以抗拒的睡意,一方面是因为她的美貌使然,一方面则是她透过玻璃吹送而来的异样鬼气。
马休闭上双眼,缓缓数到五之后再度张开。
那张脸庞消失了。他心想,也许是在迷迷糊糊中所做的梦。那名女子有如此的花容月貌,可惜却是独眼。
又传来声响。马休听出那是敲门声,心里平静些许。
“请进。”
他将视线从窗户移开,出声应道。
进门的人是苏。睡衣外披着一件长袍。
“你还没睡啊?”
“我有点担心你。”
苏回答道。她天生就是个无比柔软的女孩,尽管身体没有任何异常,但父母总觉得这孩子无法长命,就连马休也曾一度这么认为。虽然现在仍是一样,但等到她十四岁之后,或许就能平安长大成人,让他们对此燃起一点希望。
“如果是伤势的话,你不用担心。只要明天好好休养一天,就能下田工作了。”
“太好了。”
苏嫣然一笑,欠缺血色的双唇抿嘴而笑,惹人无限怜爱,每次看她这副模样,马休总想紧搂她柔弱的肩头,但他极力抑制这分冲动。
“怎么啦?”
马休从妹妹凝望他的神色中,发现一丝难掩的不安,于是他温柔地问道。
苏伸手来到嘴边,轻咬着食指头。
“喂。”
“哥,你有没有做梦?”
“做梦?”
“从发生那件事之后。”
“那件事?你是指十天前,大家都做同样的梦那件事吗?”
苏颌首。
“梦见流星坠落。听说北部边境区灾情惨重。从那之后,我每天都做着可怕的恶梦。”
“什么样的梦?”
“哥,你没梦见吗?”
“什么样的梦?”
苏闭上双眼,双手交握于胸前,口里喃喃念着“好可怕”。
“有好几个黑影从浓雾中步步逼近。前天我仔细一数,发现黑影一共有八个。其中一个黑影,就像高山一样巨大,矗立在后面,其他黑影则是从它的山脚——应该说是从他脚下涌出。”
“是你自己太神经紧张了吧。不过是梦罢了。如果是梦魔的话,倒是也有在这一带出没。”
“我心里明白。”
苏全身颤抖,有话想要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