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保安事务所,带来了奇怪的消息。
管理人说安置所的尸体陆陆续续爬了起来,打破石墙,开始往村外的〔红色荒野〕走去。
保安官大惊失色地嚷道:“被贵族吸血了!”又责备管理人说:“你在搞什么鬼!”
但当事人坚决主张不可能有贵族接近过,于是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组成搜索队去捕捉尸体群再说。而就在此时,这次换成在安置所附近的坟墓守墓人,带着犹如死人脸色跑了过来。
他报告说墓地里的尸体从坟墓里爬出来了。他们挖开足足有三公尺厚的泥土,爬到地上,开始走路。
保安官问:“他们往哪去了?”但他早已知道答案。
守墓人回答:“红色荒野。”
尽管召人招召得仓促,但基于边境居民不可避免的使命,还是马上有超过三十名以上的男人回应召集,拿着尖锐的长矛、木桩、弓箭往村外急忙赶去。
在离目的地还有三分之一路程的地方,大地震突然来袭。
天地鸣动,大地如布匹般波浪起伏,急骤倾斜。
搜索队能全员无事,只能说是奇迹;连马匹都无法逃跑,只能倒在地上不停翻滚。他们觉得这段时间长得宛如永恒,不过事后才知道,地面摇动的时间持续不到五秒。
尽管如此,停震不到五分钟,保安官以外的数个人便决定继续前进,这勇气实在值得赞赏。
当他们死命鞭策改造马,抵达因砂中所含成分而殷红如血的平原时,才真正遭到恐怖的打击,这股恐惧能将在此之前的那些异状,整个从他们脑里抹去。他们在马上——不,是连人带马一起僵住。
红色大地已然消失。他们看到的东西,是个从难见尽头的外缘以急陡角度下陷,状如研钵的巨大凹洞。
然而,要把这想成是自然现象却又不可能。让一行人战栗恐惧的,是群聚在广大——之后他们才知道直径有二十公里——凹洞外缘的人影。
穿着褴褛衣衫者、服饰合宜者、几近全裸者——从不分男女老幼,统统一动不动看着凹洞底部的这些人身上,丝毫感受不到人类的生命气息。
他们的眼睛如死鱼般浑浊;脸颊皮脱肉落,露出骨头;胸口腹部开着似是虫子啃出的孔洞,而在那里蠢蠢而动的白色物体显然是蛆。
这些全是死人。
“不对呀,”守墓人以冷静的口气说了。“这些可不止咱们村里的坟墓而已,多多了。”
此时,保安官察觉到背后似乎有许多人过来的缘故,还传来脚步声。
“是死尸!”有人大叫,叫喊声融入了月光中。
多不胜数的死者从他们背后的主要干道走过来。虽然保安官等人并未注意,但他们似乎是从极远的地方走来,两边脚踝以下因尘埃而一片雪白。
“到底是想搞什么啊?这群玩意儿是什么鬼东西?”
仿佛没听见保安官的喃喃低语,行进的死者不停走着,经过生者身旁。
接着,站在坑边的死人群一齐跳了下去,仿佛有人从背后推了他们一样。
震撼的恐惧和恶臭直接冲击大脑,搜索队员大多昏了过去。
把他们带回村庄的是剩下的队员。接下来,保安官在这之后的整整两天,都一直目睹往葬身处赶去的死者队伍。
这地方真的埋了这么多的尸体吗?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在这个傍晚时分,所有人脑海都浮现了这个疑问,几乎快要发疯。
等注意到时,行进的死者业已消失,而村人们则茫茫然然地拖着自己的身体往街上走去,仿佛他们是新的一批死人一样。
因为俊美绝伦的黑衣青年与疲惫不堪的马,卷起劲风奔入了村内。
他在赛德古之家前停下马后,抓住一个傻呼呼的村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美貌与语气让处于精神失调状态的村人恢复了正常,那村人说出了整个经过。
“迟了是吧。”用不含任何感情的如铁语调低声喃喃说完,D便要翻身上马。
“等一下。”一个声音叫他道。那是个低沉,却又隐约有些迷恋的声音。
D连看也不看,脚跟一踢马匹腹侧。
朝着正要猛力蹬地起步的美丽人马,那声音再度响起:
“等一下——D!”
※※※※
少女说她名叫蜜雅,是住在北方一百公里处的占卜师的独生女。
经她这么一说,在她那快垂到地面的长袍以及里面的裙子上,的确绣有表面出身的奇妙纹章。挂在脖子、手腕上的数道项链,与手镯上镶嵌的石子,宛如留锁了黑暗历史似的散放出深邃光华。
她说所以知道D的名字,是因为母亲预知到这片土地发生的怪异现象后,当时便告诉了她那个会从远方赶来的男人的名字。
“我母亲说,据有揭开这现象的谜团关键者,应该就是那个来自远方的男人。”蜜雅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这件事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唯一一个例外,是名叫D的男人。D——假使你就是叫这个名字的男人的话,那么,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看得见未来?”D问。
“只有一点点。”蜜雅的语气充满了有礼的自豪与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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