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疯话!”
迄今为止最猛烈的怒吼声爆了出来。
“就算是你,也该知道那四骑士的厉害吧?而且那些家伙还不是贵族。那城里有个能使用真正魔力的女人。要是有个万一她就会出手的。要真变得那样了,木桩那种破东西又有什么屁用?”
“城馆里的女人这个人会收拾的。他是厉害的吸血鬼猎人。四骑士如果来了村子里的话,我们就大家一起杀死他们。”
嘈杂声如风般在人群间传开。在议论声尚未平息时——
“那女孩的同伴一次死了三人。”
马上青年用沙哑话声说着。
“那女孩右肩脱臼、左脚有撕裂伤。小伤口多不胜数。尽管如此,她还是去采了青苔、进行战斗,然后回来。——这样就够了。”
所有人沈默了下来。D继续讲道:
“我不久后便会前往城馆。若失败了,隔日仍会再度前往。这是我的工作。”
如此说完后他骑马离开,没有任何人叫住他。打铁匠父子也跟在他后面。
村人们彼此面面相觑。虽然仍有在发牢骚的人,但已失去了非谴责她不可的气势。
尽管如此,仍有一个人说了:
“今天就先这样回去。可是哪,艾蕾娜、如果村里要是因为这件事多了新的牺牲者的话,就算只是一个人,到那时也不会轻易了事的——好好记住了!”
艾蕾娜回答了:
“记得一清二楚了。”
语气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人群慢慢改变了方向,不久后三三五五散去;不过艾蕾娜却只是一个劲地望着一个方向。
望着美青年消失的方向;那青年仿佛在阳光中闪烁生辉,却又仿佛像是会夺去一切热度的寒冰。
“D。”
喃喃自语的不良少女眼中,此时涌溢出了这几年间未曾留下的大粒泪珠,它闪闪发光地流过脸颊。
这是处宽敞的室内空间,即便用“灿烂辉煌”形容也不为过的阳光,自七色彩色玻璃中射了进来。不晓得在哪里有入口。四面皆是石壁。
这是个朴素的空间,除了立于正中央地板上的人影以外,连一张桌子一张椅子都无——甚至会让人觉得连一粒尘埃也无。
那人注视前方不动凝立的模样,宛如是具没有生命的甲胄,他自昨夜回来以后,便一直陷入思考中。
“请问您怎么了呢、黑骑士大人?”
鲜红身影从某处出现了。墙壁或地板全无开启的形迹。
“您已连续这样五个小时了。请问在思索何事?”
红骑士的询问没得到回答。
“若是蓝骑士之事,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公主殿下或许会大为震怒,但我等所为之事绝对正确。能为此而死,应当也是他的真正愿望。”
“并非是此事。”
乌黑雕像回答了。声音低沈,仿佛会在宽广房间内回响不绝。
“那是?”
“是公主之事。”
“噢。”
“蓝骑士之死——不知公主殿下是如何看待的?”
“您在说什么话——真不像您。我等的生死乃与公主无关之事。这不消我多说,您亦应当深知。我等不过仅是为了护卫此城与公主,传令于地上的蝼蚁之辈,使其尊奉号令,如此才活着而已。”
“『活着』是吗?”
察觉黑骑士似乎叹了气,红骑士不禁屏息以待。红骑士问道:
“您已瞻仰过蓝骑士遗容了吗?”
因为在将近黎明时,蓝色的友人插着自己的长枪回来了。
公主当时正在就寝中;红骑士说了若是白骑士出来的话会乱得更加厉害,之后他从浮游分子的雾霭中叫出仆人令其处理一切。但黑骑士仅是一瞥后便立即回去城内。
红骑士在到此为止的数百年间,无论如何尽心尽力,皆未曾从黑骑士口中听过称赞的只字片语,而黑骑士也一路不停立下认为本就是分内之事的赫赫功勋;正因为黑骑士就是这种男人,所以红骑士虽觉得死者可怜,却更感叹着“真不愧为黑骑士大人”。方才的发言,便是对他进呈给自己如此尊敬的男人的话语。
“我已看过了。真是值得自豪。那乃是名副其实的全力以赴、至死方休的男子汉遗容。恐怕,那无疑是与如此血战再为相称不过的遗容了。对手是——”
“D吧。”
“诚如您所言。”
红骑士点点头。背中长剑发出脆硬声响。
“心满意足的死亡是吗?”
不知黑骑士的轻声低语是基于何种心情才发出;红骑士虽想理解,却难以成功。
“你加入成为四骑士一员已有几年了?”
黑骑士的脸,犹如要索求光芒似地仰向天花板。
“是的。约莫已有一百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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