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真幸运,简直就像是要让它作最后的贡献一样,店主用半价让他留宿。
虽然它有走廊连接本馆,但约半年前暴风毁损了走廊本身,因此变成了完全独立的住宅,是个适合可疑人士的空间,店主也是知道这点才将它租给他的。
在遥远海潮声宛如自四面八方响起的简陋房间中,库罗洛古教授替背上的伤涂上化脓药膏,那用滨海村镇随处可见的海草内的碘作主成分,药效十分卓越。
由於受伤的位置不方便,加上因年龄的关系肉体缺乏柔软性,所以教授在画笔前端沾上深绿色液体后,描涂从右肩延伸到腰椎正上方的一直线剑伤。业已稀薄的肌肉肿了起来——是轻伤。考虑到被名为古连的男子斩伤的状况,这可说是近乎奇迹的幸运。
不久,大概上药结束了,教授将画笔放在摊于眼前的布上,锁紧药瓶瓶盖。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宛若慈父般的温和面容上散发出令人毛骨森耸的凶相,
“行动没有不方便,也知道她住的地方了,要趁没有奇怪家伙来妨碍时收拾掉。”
他低声说着。
“虽然似乎有怪异的家伙聚集在那珠子附近,反正只是愚蠢无知的野蛮人罢了。就算能杀人,却连一个化学记号也看不懂,只会糟蹋宝物。就算拥有珠子也没办法理解价值,能够利用它的,在这世上只有我一个——”
在仿若陷入自我陶醉的喃喃低语中,另一个声音加了进来。
“那么、要不要两人一起动手?”
“是谁!?”
由於太过震惊,教授从盘腿坐着的床铺上跳了起来,身裹红披风的老人自天花板降至他面前。无声立於床铺末端的身影虽已抬头挺胸,身高却只到教授胸口附近,和十四、五岁的小孩差不多。
他面容丑陋、脸色如土,上面满是犹如小小洞窟的老人斑,十分引人侧目;微微一笑露出黄色牙齿后,将手中短剑的剑尖刺往教授眼前。只见它拉出一道光轨疾奔而至,拨开教授拿在手中的枕头后,同时关上了藏在枕下的火药枪的保险。
“从莎蒙那听说了你会使用奇特的法术。不过这好像不是那法术的道具嘛。”
可能是从老人的手法中看出即使抵抗也无效,教授静静询问:
“你是什么人?”
“初次见面。我是“傀儡师辛”。听说过吗?”
“啊啊。听说过,你才是会使用奇特法术的战士吧。我是库罗洛古教授。虽说如此,也只是个连住宿费都短缺的旅行画家罢了。有何贵干?”
“别装傻。”
辛眼中发出异样光芒。
“你知道叫莎蒙的女人吧,就是你在受那伤之前交手过的人。我跟踪那女人看到了一切经过,在你逃走后跟在后面,找到了这间旅店。今天来访,是因为我想既然你也想要那颗珠子,说不定会知道它的用途。我的确连一个化学记号、还有那珠子的谜底都不晓得,所以要请你用你的博学多闻帮助我。可别拒绝。”
“要帮忙也是可以。”
教授乾脆地说了。
“但是有一个条件。”
“是什么?”
“你的长相从骨相学角度来看实在耐人寻味,看到这触动了我身为画家的本能。请让我画张画,不会花太多时间的。”
教授如此提案,是因他认为——或许这敌人对於自己的妖术所知,仅只知道是会使用奇怪法术而已。
他说的莎蒙大概是那个妖艳的女战士吧。在森林中第一次交手完全是出其不意的偷袭,至於第二次,虽然使出了代替画布的皮,但根本不可能看到上面画了什么才对。
“只要答应这件事的话,我也会尽我所知地告诉你。我想那大概是这世上最正确、最详细的情报了。”
“你有要求的立场吗?”
辛丑陋的嘴角做出了更加丑陋的笑容形状。
“不答应就要杀掉我吗?我会抵抗的,而且如果杀了我,珠子的秘密就永远不得而知了哟。对无知者而言,它不过是个无用之物。”
“我还有个雇主,只要把它带回那里便能知晓。”
听到辛的反驳,教授轻轻发笑。他虽比辛多了许多人味,但此时却有能让观者为之胆寒的冷酷。
“那么又为何要来我这?我很清楚你的心思,你想把珠子的谜底告诉同伴吗?”
“飕”的一声白线掠过他喉部,不足一呼吸的时间,喉咙中心渗出了红色物体,接着如水蛭般涨大化为一团细长鲜血。
“还可以拷问你,会慢慢零碎地动手的,只消留下能说出秘密的嘴巴就行了。”
低头看着抵在离刚才伤口不到数公厘处的剑刃,教授毫无动摇模样,说了:
“光知道珠子的秘密什么用也没有。那个只是个源头。因为要对我们有用,必须要能熟练操纵由它发出的某个东西才行。那只有我办得到。”
辛的剑刃震荡显示出他的动摇,因为他知道教授没说谎。
“好吧,我就只答应你这件事。不过在那之后——”
“我知道。在听完所有的话之后,你大概还会亲手替我治疗你在我身上造成的这个伤口哪。”
接着库罗洛古教授下了床,走向站在枕头旁边的画具。
不到十分钟后,他将手中的笔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