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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能够有你这样的保证,我想我也可以瞑目了!”于是老太婆高兴地大笑了一声后,就再也不动了。
D将老太婆布满皱纹的手放到胸前。
“她死了吗?”格雷问着旁边的宾果。
“那明天的约定怎么办?”宾果问D。
“是不是要延期,因为老太婆的丧事不办也不行!”
“那么延到第二天的同一时间好了!”
“你们的雇主会希望如此吗?”D盯着宾果说,宾果则又看着格雷。格雷避开宾果的目光对D说:“我会替你转达的!”语气十分干脆。
D转过身朝向黛安。
这多灾多难的女孩,现在睡得如此甜,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第二天的下午,在这城市不远的葬仪社里,一辆黑色马车开了出来。这辆载这棺木的马车,开出了这城市,后面紧跟着那些追悼送行的人,这也是他们对她最后的告别。驾驶这黑色马车的,是一位看起来相当年轻的女孩,而在后面跟着的,也是一位美男子。在午后骄阳的照射下,路上的行人很少。在这边境上的习俗是,即使是不相干的人也会加入送葬者的行列,表示对死者的一种哀悼及尊敬之意。但出人意料的,在送葬者中,一个外人也没有。
大太阳之下,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马车轮子嘎嘎作响。一行人走着,黛安卸下了黑色皮带,而年轻的D则将他的帽子放在胸前,微风吹乱了两人的头发。
终于他们一行人越过城市,来到一座三层楼的房子前。在楼上的一间房间里,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向楼下眺望着。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松墩律师看着手上的表说,然后看着身后的两个大男孩。
“老太婆的送葬仪式刚好在正午进行,你们不觉得这一切都安排得恰如其分吗?”松墩说,但没人应声。而宾果与格雷这两个边境上的战士,也似乎有所不满地看着他们的雇主:松墩的背影。
“据说,半吸血鬼的战斗力在正午时分,只能发挥百分之六十而已。你们觉得趁人之危很不高明是吗?如果不是那卑鄙下流的老太婆抖出来的话,我也不会断然如此做的。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这都要归咎于当初你们在沙漠时,没有把这家伙给解决掉!”
格雷听松墩这么说,好象突然被戳了一刀般地痛苦,但也只能无力地耸了耸肩,而宾果则趴着不动,两人似已麻木了,根本没有任何自责的念头。
“即使你们已逃出了沙漠,但未将D杀死前,你们都还是我的手下,我们之间的契约还没结束呢!你们休想得到任何报酬,今天就把D解决掉吧!”说完松墩闭上眼。
格雷走出那房间,对着宾果说:
“依照我本身的知觉的判断,那个狩猎者会特地等到明天,决不会料到我们还有这一招。”两个大男人看着经过的马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不约而同地说:“走!现在就去杀了他!”在他俩心中,松墩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
于是两人齐肩走出大厅,往街道方向走去。D正在前方约十公尺处,于是两人更加快了脚步。
到了离D约两公尺的地方,他们才放慢速度。D和黛安似乎并未察觉,头也不回地仍旧往前走。兄弟俩脱下了帽子,放在胸前,继续跟在D后面。于是送葬队伍一共就成了四人。
大约过了一小时,马车在一片公墓前停了下来。挖坟者及诵读咒文者均已在那边等候。等到棺材放入洞穴里,大家就围在洞边,诵读者开始念咒文。那只是一篇简短的咒文,但黛安却在口里不断地重复着。仪式终于完了,大家开始将土铲进洞穴。
“嘿!准备好了吧?”格雷迫不及待地说:“在那边有快空地,我们在那儿决斗吧!”
“第一次见面的晚上,其实我一点也没有和你们教授的意思,不,即使现在,我也不想!”说完D就走了出去,他似乎还听到黛安在背后的声音。越过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墓碑后,到了一处四周都是草的圆形空地,此时形成了三人对峙的场面,D和他们俩的距离约有三公尺之隔。
“有一点我要谢谢你们。”D说。
“什么事?”格雷笑了起来。在目不转睛的瞬间,他跳了起来。右手放在竖琴上。D见状,一口气往宾果的方向奔了过去。宾果好象已事先预料到D这招,于是从嘴里吐出如水泡般的珍珠。只见D手上拿着黑血做成的血线当鞭子,企图打破这些珍珠,逃出重围。但那珍珠却恩能够巧妙地躲开鞭子的攻击。
“厉害喔!哥哥!”
格雷在旁边呐喊着。
宾果目前暂居上风,D一面闪避接连不断的珍珠,一面左手拿着血线准备朝宾果打过去。那绚烂的珍珠在阳光下更显得灿烂耀眼,但却被D的血线一一击破。眼看着珍珠越来越少,宾果脸上的表情也开始起变化,一种充满愤怒的表情。当他吐完所有梦幻珍珠时,那双永远像是在梦中的眼睛也醒了。
就在这时,格雷愕然地险些摔倒,注视着他哥哥背后刺穿的剑。
他这才悟出,刚才D趁机破坏了他的竖琴后,就接着把他哥哥给刺杀了。
如果只剩下自己可以给D致命的一击,他想去拨动琴弦,但那弦已拨不动了。
一瞬间——
呆立不动的格雷额头上,被一根突如其来的木针贯穿,全身发硬。D将剑从宾果身上抽起时,格雷已在宾果之前倒了下去。在阳光之下,躺着一具尸体。这场战争结束了,风又开始吹了起来,D静静地看着这一具尸体,突然感到头上热热的,好象什么东西掠过般,紧接着的是一声枪响,从墓地的方向传来。
正当D要转身时,看到格雷笑了一下,颤抖地伸出右手,手里握着竖琴对D说:“……这个东西……借你用吧……”说完,额头上喷出了如水柱般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