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的脸带着小心翼翼的神情向外张望。
里面厉害的鼾声吵得人难以入梦。三个小时前,大伙儿才睡着。
塔艾迷迷糊糊的朝四周看了看。
没有什么特别可怕的东西。
在右边的沙丘阴面处,滚动着一块毛毯。
毛毯露出了半截长靴,看起来应该是克莱伊吧。可是没有他兄长的影子。也只有克莱伊的马在这里。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去了哪里。
在把视线回转大约70度左右的时候,塔艾的双眼停顿下来。在她睁大的双眼中,映入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D正在沙丘顶上往西眺望。他的身影让人想起体态优雅、酷颈十足的雕像。这种联想与D不看其他地方,惟独凝望将要远赴方向时的那种非同一般的酷态很相称。
塔艾从马车上下来,走向沙丘。
这个姑娘受蝮婆婆摆布操纵,可以说是如同木偶一般的丧失了自我。可如今,在她的心中却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意志在发挥作用。
她走上沙丘,在最后离D只有数米之隔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穿着黑大衣的D,发话道:
“你来做什么?”
塔艾无法回答。
“我们不能预料沙漠里会出现什么情况。快回去!”
这是静静的、不容抗拒的声音。
塔艾闭上双眼。他低下头,薄薄的、毫无血色的嘴唇像是受了惊吓似的发抖。
“我……想……回答……你的问题……”
在小旅馆里D曾经问过姑娘绑架她的贵族叫什么名字。
不过当时,被别的问题挤掉了。
“想说么?”
塔艾一脸惊诧的抬头看着D。
“为什么,现在想说了?没有必要勉强自己说不想说的事情。”
“……”
“又被蝮婆灌输了些东西吧?”
塔艾有一次低下头。在说出来之前需要几秒钟的准备。
“因为……假如离开了你的感觉……谁也不能安然无恙的穿过这个沙漠……所以……”
“你的双亲在巴阿纳巴斯吗?”
又是数秒的沉默。
“听人家说他们俩都去世了。好像哥哥结婚之后继承了家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就没有必要承受这份辛苦去那里了。不和我们一块去,或是还和我们一道走,全都悉听尊便!”
塔艾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D。黑色的背,显示着一种隔绝尘世的孤独。又一此出现了这种情况。让人觉得这个年轻人不会为了她而开口说话了。
塔艾后退了几步。
她回想刚才,有点令人害怕。
眼看D就要转身的时候,她慢慢地说:
“那个贵族……一次都没有说过他的名字。我也什么都没记住。只是……“
只是……
“在黑暗中,总是,总是……有;两颗像宝石般的红色的眼珠子在燃烧。我看到过。”
在那个没有动静的背的后面,姑娘自己转过身去。
残留在沙里的足迹因为沙丘的倾斜而被掩埋。在它们稍微消失了一些之后,这个只有D一人的空间里分明的有了另一个嘶哑的声音。
“哦哦哦,……果然,那家伙已经咬了她一口了……这么说来,那个姑娘能被救出,是件多么稀奇难得的事情,可她也只有不幸了。啊,会发生什么呢?”
没有回答。D的前方,映入眼中的惟有那覆盖在灰色光辉下的、满是寒沙的世界。
一个带着愉快腔调的笑声“
“那家伙只是想占有人类的女性做他的侍女或佣人,这不是异想天开吗!那个姑娘现在显得很老实——可是总有一天会露出本性的。敌人并不在外部,到不如说是在——”
“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姑娘也有啊!?”
D缓声答道:
“一万个人中间,一个,也没有!”
回答的语调不容任何的反驳。
“可是,除她之外的其他姑娘……未必是被那个家伙拉走的姑娘……在这个世界里如何曲曲折折的走向末路呢?还是来想想这个比较好。”
如果接受这个问题的人不是D的话,他们大概只会为了拼命去打消脑海中浮现出的答案而脸色发青,站在那儿战战兢兢的不得动弹。
“失踪之子”的悲剧不如说是开始于被抓走后又被发现、再次回到人类世界的那一刻。
那些和双亲见面之后,突然间削尖利齿、撕裂亲人喉咙的姑娘们!
许久没有动静,生活了数月、数年之后,毫无征兆的发起狂来的少年们!
十几年前的记录中写着这么一件事,那样的孩子们再次离开亲人,到深山中建房而居。在那里,他们依旧为血而狂,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