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逃出去的胜算?左手伸到前面去。
从掌心浮出人脸——嘴巴尖尖翘翘的。
风呼啸着。
刚刚吸气,现在吐气,吐纳之间,掌心内侧到底施展了怎样的魔法呢?此时前方的景象,开始像雾般的摇晃起来了。
栅栏和森林,就像一张被暴风雨摧残过的薄纸一样,变得模糊不清。在那无法确定距离的远方,看得见别的景色。
朦朦胧胧宛如梦境般的树梢及破晓天空——那才是现实的东西吧!
在栅栏的这边,马的四只脚跳了起来,呈现一副英姿焕发的姿态。这幅恍惚的美丽景致就像是因重复曝光而影像重叠的照片画面一般。
一切都在空中乱了起来,D离开落下的那匹马,他的身影在空中飞舞后着地。长剑奔驰着,将飞来的短剑挡了回去。
“果然好身手!如果是从正面袭击而来的话,那就更不得了。”
D早已看穿声音的位置便是短剑的来处。从树荫后面,随着马而来的巨汉,正是拜尔兄弟的另一个——哈洛德拜尔。
“所以说,让我从四面八方朝你进攻——看招!”
哈洛德拜尔二话不说,一个后空翻之后,随即分离出虚像。紧接着白木针四散飞出,轻易地穿过徒具形貌的本尊,刺进了他背后的那棵树。
虚像笑了起来。
另一方面,透明清澈的影像飞向了前方。就这样,分出的那部分还在,新生的那半,又生出了新的个体,一直衍生、一直衍生——。在不到几秒钟内,D的周围,已被无数个哈洛德给围了起来,根本分不出哪一个是他的本尊。即使D有过人的超感觉,虚像的气势仍与实体无异。
“就是这家伙!”
数十个哈洛德齐声喊道,同时拿出右手的武器——白木桩。
“听说白木桩很有效。现在这里有近百人,用近百支的桩刺你,但是攻击的方式将完全不同。接招吧!”
说完,从数十只右手边,白色光芒拖曳着尾巴飞了起来。
发出呼啸声,从马上滚落的桩木之下,D化成了黑旋风遁走。
或许是察觉到了吧!包围在前排的哈洛德们,冷不防地将桩木握在手上迎面袭来。
然而,虚像们所挥出的白木桩,却全都枉费了。而且每当黑色身影像魔鸟般逼近时,无数的哈洛德便会断成两半,和空气同化而消失不见。
在傍晚的月色下,不到二十秒的光景,D已孤独的站在那儿不动。
“怎么办?”、如果就此撤退的话,那么来这儿的意义就都没了!”
此时只有冷冷的风回应着这低沉的问话。
D的眼神,停在横躺的马尸上,长剑深深地刺进了它的脖子上。
“不加速你可以走吗?”
“我看很难。”左手回答道。
“为什么这时候不出现一头新马呢?说是一场梦境,却又不能完全满足梦想!”
D一语不发,将剑上的血甩掉之后,收在背后的剑鞘里。一瞬间,又见他的身体反转了一下。
金属声和火花齐飞,那一剑制止住看不见的攻击,并集中压倒性的迫力,砍向空中的某个点。
当撕肉般的声音确切地响起时,断续的呻吟声伴随而来的,竟是哈洛德拜尔模糊的身影。
“别太……得意……这里……并不是属于你的……世界……”
当他好不容易吐出这句话,随即从口腔溢出鲜血,哈洛德忽地趴倒在地上。先前D之所以会受伤,想来是受了院长及机器的影响。
“再厉害,也不过如此而已。对了,到底打算怎么办?”
D想着左手的问题,看都不看哈洛德一眼。
“我看只有等了!在这里,连影子都是大敌。”
“是啊!但也不能光站在这儿不动啊,要不要出去走走!”
根本用不着他说,D早已朝栅栏方向走了出去。栅栏高度不到两公尺,却有三层,D轻轻跃起,在栅栏的对面着地。他并没有再立刻前进。
栅栏打对面,没有任何街道,甚至连一座小森林也没有。
树梢的身影,离他很远,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四方形、圆形——大大小小的墓碑石林立着,原来是一块墓地。今后将发生的,如果是最后的战争的话,那么这儿可以是真正的战场了。曾经,这里是贵族和人类和平友好的交谊场所,如今,却变得荒凉腐朽,即便是在夜晚,还是覆盖着一层妖孽的瘴气。
他往前跨了一步,站在墓地的正中央。左手边有一个巨大的大理石墓地,在圆顶式的屋顶上,还架着情报卫星专用的天线、雷射探知器,上面布满了灰尘。在被磨穿了的门扇表面,有一条线般的细缝,D默然地看着那门被无声、轻轻地打开来。
从贵族之家走出来的人,是贵族没错吧!
这一定是梦里的世界送给D最后的刺客了。
黑暗中,出现了克鲁兹保安官地身影,但D地表情始终未变。睡梦中刺客遗留下来的布片,正是保安官上衣的一部分;他手握着木桩射击枪。两眼透着虚幻的眼神,嘴角左右牵动着,使得牙齿露了出来。他早就被别人控制了。这世界大概给了保安官与D同等的条件,好和D作战。
“事情还是演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