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然生光的物体——是犬齿。
“来做什么?”
菈乌拉二次发问。
“侵蚀你的人在何处?”
“侵蚀?”少女的樱唇歪斜成笑容形状。“只要能享受这种极乐的话,那我宁愿每日每夜都被侵蚀呢。你是什么人?不是普通的旅人吧。会用侵蚀这个字眼的人十分罕见。”
“那家伙是何时来这的?”
“这个嘛……自己去问那个人如何?”
欢愉表情突然僵硬。邪恶与欢愉如同被剥去一层薄皮似地消逝无踪,转眼间,从十八岁少女相称的天真睡脸一闪而过,然后化为如似白蜡的面无表情——
原来是黎明造访了北方大平原地带的缘故。
D抬起左手,安至少女颈上。
“袭击你的是什么人?”
死者表情恢复了意识。
“……不……知道……只有两个,红色的眼睛……靠了过来……而已……”
“是街上的人吗?”
“……不知道……”
“何时被袭击的?”
“……三个礼拜前……在公园……的黑暗中……只有眼睛发出光芒……然后……”
“第二次何时会来?”
“啊……啊啊……今……今晚……”
仿佛身体中突然生出了弹簧似的,菈乌拉的身体反弓了起来。动作剧烈,弹开毛巾。喉咙呜咽出声有如要断气一般,吐出舌头后,身体开始妖异地浮起。这是服从贵族之力与将其排除之力相互冲突时产生的自然现象。由于猎人有频繁目睹的机会,所以D的颜色丝毫不改。不,说不定这名年轻人的表情永不知惊愕为何物。
“只能到此为止了。”
一个沙哑声音自按在少女脸上的手掌中说道。
“这女孩除了刚才说出的事以外毫不知情。的确只能去问那家伙了。”
手一移开,菈乌拉变发出巨响摔回床上。
等到如谁的蓝色晨光自窗外萌生射入后,D走出房间,镇长等着他。
“知道什么了吗?”
不去问“还有救吗?”这一点,是边境生活者的精神。
对牺牲者血液施加诅咒的吸血鬼,在其身边有猎人出手时,除非对方技艺生疏,否则都会销声匿迹。
在那之后,便只是时间的问题。
牺牲者的未来会随吸血的程度与次数改变。有人即使被五度造访寝室,却除了遭人们疏远外,依旧维持了普通生活终其一生;但亦有少女仅被吻咬一次,肌肤便化为白蜡,一直等待第二次访问,毫不衰老地永在床上度日,知道某日突然看见她的肢体干枯,变得有如木乃伊,她苍老得孙子或曾孙才知道可憎得个贵族已在某地身亡。
只是,那不知需要何其漫长的岁月。
家族或后代迟早会衰亡,在唯有尘埃及荒芜蔓延的废屋角落,不知有多少仅以月光为粮的活死人。
时光并非漫步于阳光下者之友伴。
“今晚会有客人来。”
“噢、那——”
“牺牲者只有你女儿?”
镇长颔首。
“目前为止是如此。不过,只要那家伙还在,数量要增加到一万人都行。”
D一面眺望蔚蓝窗外一面说:“我需要些用得上的东西。”
“请尽量说。若是你的住处的话已经准备好了。”
“这街道的地图、居民的资料,以及开始移动后的所有行程跟之后的预定。”
“了解了。”
“我的住处在哪?”
“我来带路吧。”
“不用。”
“是公园附近的一间住家。古老的木造建筑。地点是——”
镇长说明完,双手按着拐杖握把,喃喃低语道:“要是能在今晚全部解决就好了。”
“你女儿是在何处被袭击的?”
“是公园附近的一间空屋。我们调查时没找到任何东西——你的住处离那也很近。”
D询问那场所,镇长告诉了他。
D来到外头。
风已止息,唯独风声鸣响,大概力场在街道某处发挥着作用。针对自然猛威的防范十分完善。
早晨的青蓝天光寒肃浮映出了行经街路的猎人。
落在地上的影子稀薄——这是半吸血鬼的宿命。
居住区内没有活人的活动迹象。在安宁的夜中,人们变成了会呼吸的死者。
前方可见弱小光点,那暖意仿如要召唤晓光——是医院。
D默默通过医院前方,也没有查看每条道路的指标的模样。步履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