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在脸上,而且她的心灵也实在不健康。不过她今天的脸色实在太惨白了,眼角也有点红红的,连走路都散发出浑身怒气。
「你想想办法!我不管了啦!」
她快步走过了我身边,扔下这么一句。我停下来回头看她,可是既然她叫我想办法,我也就没追去,而继续往广播室走。
我脑海中想像着圆圆又把自己盖在了毛毯底下,全身瑟缩发抖,谁知道等我一打开广播室的门,眼前完全是不同光景。
「……江香?」
坐在长椅上的江香连头也没回,她穿着班服,一双眼睛红通通的,脸色有点憔悴,正盯着桌上的报纸。
「怎么啦?」
我走近一看,发现桌上放着不只一份、而是好几份同一家地方报社的报纸,不过日期似乎不太一样。
让我更惊讶的是,那并不是我们这里的地方报社。
(九州?)
我心头闪过了江香的某项小缺点。
这个人和善得过头,所以偶尔会招惹来一些麻烦人物,其中最严重的当属她的笔友了。我们广播社里每个人都这么想。
江香有一个生了心病的朋友。
可是江香却喜欢上这个笔友脑海中幻想出来的一个男生,她以为自己爱上了他,这件事曾经被阿柴嘲笑过。
最后江香倒是原谅了阿柴,这又是她做人太好的事例之一。不过我知道江香还是持续跟这个笔友通信,虽然阿柴什么也没说,不过她应该也心里有数。
我记得那个笔友确实是住在九州。
「江香。」
我把手放在江香的肩头后,她伸手按着自己的额头,苦恼着。
「死了……」
话声好嘶哑。
「他死了。」
江香刚刚拼命翻阅报纸的讣告栏,由于答案出乎我意料之外,因此我想也没想就问了一句「谁?」江香回答了一个男生的名字,跟我先前听过的那位笔友名字不一样。
「是男生吗?」
「他最近好像生病了,最近的信中都没有他的信,昨天由里写来的信上说他死了。」
我这才如梦初醒,原来死的是江香的心上人。我的背脊不由得起了一阵寒颤。江香应该知道这个男生的存在根本就是个谎言,可是她还是哭成这样,把眼睛都哭肿了。
「你怎么在看报纸?」
「我想找出那个人死掉的证据……」
有点复杂,不过我马上恍然大悟。而既然连我都能想通,阿柴肯定更是怒不可遏了。
阿柴肯定会这么说:「你疯了啊?」然后狞着一张脸鄙笑。
什么死了?这种事当然是假的啊!一定是因为掰不下去了或是厌烦了,所以才干脆让这个角色消失。
通常会这样想吧。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也许江香也这么想,所以才会搜集这些报纸的讣告栏。
假使讣告栏里出现了他的名字……
那就证明他的存在并不是虚构。
「我帮你一起找。」
我又问了一次这男生的名字,然后在江香的身旁坐下来,拿起还没被翻阅过的报纸来找。看来江香是特地跟地方报社订来这些报纸,总共有将近三星期的份。我负责找一星期的份、江香找两星期的份,可是我们怎么样就是找不到年纪相仿的男生的讣告。
有几种可能的理由。
也许是丧家拒绝被刊登在讣告栏里,也许是刊登在其他的地方报纸上,不过我不觉得这样盲从地安慰她是件好事。
「太好了。」江香也这么说。
她掩面而泣,珠泪一颗颗地洒了下来,呜咽着:
「还好谁都没死,真是太好了……」
太傻了吧,真是太傻了!不过我知道江香并不会因为这样就停止跟对方联络。这就是证据呀!江香的笔友说谎跟有病的证据。可是江香早已心里有数,但她就是没办法停止通信。我好想跟她说「别再理她了!」别再理她了!她害你哭成了这样。
可是,我又觉得江香傻得好可爱。
我想揽住她的肩头安慰她,只可惜这不是我的工作。
「小津你都没说什么。」
江香擦干了眼泪,虽然看起来还是很疲累,可是至少心情舒爽了一点。
我朝下看,要是圆圆的话,她会怎么说呢?阿柴又会怎么说?她们一定会责怪江香,或是说对方不好吧?
可是我不会。
「我能了解。」
江香听了后愣愣地偏了偏头。
「不晓得为什么,但我觉得我可以了解。」
江香的眼神里散发出「不可能吧?」的惊讶,她用眼神告诉我:「你不用这么体贴地安慰我。」我知道她误会了,可是我就是想说些什么。但如果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又只会把话题岔到别的地方去,于是我无视她的眼神,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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