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不管是对小江江或对她爱上的那个人。
不过,我要是从另一个角度去看这件事,并称之为「病态」,小江江一定会受伤跟生气吧,所以我不说。
小江江会生气、小江江会难过。
既然如此,大概她自己也心里有数,
关于自己的行为有点病态的事。
之前阿柴柴这么说她,结果两个人吵了架。那时候阿柴柴说自己没有错,可是会那么想,就根本错了呀。
正因为没有错,所以不行。正因为正确,所以更加地伤人。
我以前觉得小江江为什么会没有男朋友呢?毕竟信纸里的人又不能拥抱自己。可是自从小江江说了「不晓得这世上有没有白马王子」这句话后,我就懂了。
小江江也在等待白马王子的出现。
我想起被我铺在透明垫板下的那些心爱的达令,我想像着他们的指尖,妄想着那份愉悦。我想要的是能让自己爱上的人,就算不是真的很爱也没关系,我就只是想要恋人而已。
男人的指尖令人沉醉。
「肚子饿了。」
「我也是。」
我说,那我们去超商吧,今天应该有新的杂志了,我想看最新一期的杂志。我们一起看吧!好想看唷,好不好嘛?
真拿你没办法耶,小江江边说边站起身来,满脸笑意。
我们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手牵着手。当我的手冰冷的时候那双手会温暖我,当我手太温热的时候会为我降温,是一双很温柔的手。
只有在跟小江江牵着手时,我才会忘记男人的指尖。
我跟小江江离开了超商后就各自回家了,之后我稍微睡了一会儿,等我起床时,发现父亲躺在玄关睡着了。
真是的,又来了。
从一早就让人觉得没救了。我叹了口气,走到洗脸台去。
用蜜妮洗面乳把睡着时流的汗给清洗干净,觉得自己又恢复了清爽。但当我再度瞄到躺在玄关里的父亲的手腕时,那份清爽感又不见了。
父亲跟妈妈在我八岁时分开了。
我叫父亲为父亲,称呼妈妈为妈妈。为什么不是叫母亲呢?因为妈妈那些偶尔来家里玩的同事也叫她「妈妈」。我那时觉得妈妈居然在做一份被人称为「妈妈」的工作,一定很适合她。
他们两人分开时,还是小孩子的我觉得这真是太好了。
因为父亲一喝酒就变了个人,常常打我,可是我更讨厌他打妈妈。八岁时,我已经充分理解了「离婚」这个词的涵义,所以当妈妈说「妈妈想跟你父亲离婚」时,我开心得想大喊「唷~喝~!」真是太棒了!恭喜你!那时我好想买蛋糕回来庆祝唷!可是妈妈的脸色看起来阴郁失落,或者至少,她做出了那种表情,虽然她的脸总是因为化妆的关系而显得稍微生硬。
「可是妈妈不能带圆圆走喔。」
咦?这是什么意思?听我这么问后妈妈蹲了下来,她穿着比平时还漂亮的礼服。
「圆圆,因为妈妈要跟别的男人一起生活,我要跟他共组家庭,所以得把圆圆留在爸爸的身边才行。」
原来是这样啊!我那时心想那这样就没办法了,于是用力地点了点头。毕竟妈妈那么美丽,不应该待在这个又脏又暗的家里,还会被父亲打。既然出现了能够带给妈妈幸福的白马王子,妈妈就应该跟白马王子一起走。我那颗小孩子的心如此想着,甚至还祝福了她:「一定要幸福唷!」我还真是没神经,说那什么可爱的话啊。那时还真是好傻好天真哪。
竟然会相信世上有什么白马王子。
之后,我就不晓得妈妈跟她的白马王子过得怎么样了。她虽然常会来给我零用钱,可是从没提过白马王子的事。过了一阵子后,我也开始觉得「嗯……反正,总会没问题吧?」
总会有开始,然后就结束。就算妈妈不是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可是总会有新的白马王子来陪伴她。
只要妈妈还青春美丽的话。
我觉得妈妈跟父亲分手的事情,对他们两人来讲是件好事,至于对我而言究竟是好是坏,其实我也不晓得。
父亲自从被妈妈抛弃之后就不会在家里喝酒了,他接了很多夜晚的工作。其实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在做什么工作,好像是和土木相关的行业吧?可是他的指甲看起来好像是泳池开放之前的颜色一样,让人很不舒服。我才不想细问,究竟是什么工作会让指甲变成那种颜色。
有时父亲工作结束后,好像会喝点酒再回家,这种时候他都会像今天这样睡在玄关里,所以我只好跨过他去上学。
我穿上了尖头皮鞋,很想往他那平坦的肚子一踹,可是我想,这么做也没办法消解我心头的阴霾吧。我也不想看他在玄关吐得一团糟,小时候就已经看够了。
要是使尽浑身力气就可以踹破他的肚子,那简直就太好了。只要那样,就可以穿着正红色的皮鞋,像玛丽莲梦露一样飒爽地走在街头上。但要是没办法一脚贯穿他肚子,就显得有点拖泥带水了。
其实我并不特别讨厌父亲,因为我对他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但看他穿着一身脏衣服倒在玄关里,总让我觉得很脏,即使窝在玄关里的他眼角旁多少残留着泪水的痕迹,我也不想同情他,那只会让我看了想吐而已。当然,我并不恨他。
他明明揍了妈妈。
他明明揍了我。
我跨过父亲的身体,打开了玄关门,从混凝土反射过来的光线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