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拿来。」
「你还真的是很任性耶。」
他递出一罐啤酒,自己也开了一罐。带回来的那些工作,说不定也没办法做了,挂水在心底已经事先放弃。
「所以,到底怎么啦?」
「自以为知道些什么,一边想套话的挂水,还真讨人厌。」
「你这样突然跑来别人家里打扰,难道不打算说明理由吗?而且,也太明显了嘛,你和佐和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啊?」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猛亏自己和多纪之间的事吧。
「没什么。我只是羡慕无忧无虑的两位年轻人而已。」
「……你如果一直都用在这种口气说话,我就不问了。」
「啊,骗你的啦。抱歉。我想发发牢骚啦。」
这个人绝对是个天生的哄人高手,他尝到的那抹苦涩和啤酒的苦味一点关系都没有。
「话说回来了,不过就是耍赖一下嘛,让我耍耍赖又会怎样啊。明明就是因为你没两三下就变得这么酷的关系。」
「……我是因为真的很憧憬吉门先生,所以才会那么拼,不过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一点就是了。」
吉门满脸不悦地小口啜饮啤酒。虽然是在闹情绪,不过看那喝法好像很难喝似地,让挂水觉得有些愕然。
「你也知道我和佐和的事了吧?」
在下倒也没直接听闻就是了,挂水姑且把自己这样的别扭压抑下来。
「我呢,其实想在大学毕业后,回到高知来的。」
「这我知道。」
「之前曾经想进县厅。」
「那还真是意外耶。」
「是吗?」
「因为佐和小姐不是最讨厌县厅了吗?」
他之前想回来大概是为了佐和吧,结果却想进佐和讨厌的县厅?
吉门露出苦笑。
「佐和她呀,也不是说从前开始就那么讨厌县厅的。她毕竟是个还满懂事的小孩,虽然对县厅当然是没什么好感啦,在老爸辞掉县厅的时候,顶多只是觉得松了一口气而已。民宿开始营业那时,也还很积极乐观。」
「或许是因为……」吉门垂下视线。
「从我不能回来以后,才回过头去恨县厅的吧。这会不会只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美了呢?」
「我倒觉得这有可能。」
「你有什么根据?」
「我第一次送吉门先生到清远民宿那时候,佐和小姐怒气冲冲的样子。」
如今回想起来,多纪当时的言词似乎也话中有话。
「是吗?」吉门似乎难以完全置信地头一歪。
「总之,如果没发生后来那些事情,我本来是打算进县厅的。毕竟老爸就是打从心底热爱观光工作,也是个希望藉由观光促进高知发展的人。在民间以个人身份投入这块领域,能做的也有限吧。所以,那时候才会觉得,我如果能从行政体系中去拼观光,好像也不错。后来,之所以会回不来……唉,其中有很多曲折就是了。」
大概是因为离婚的母亲把,挂水隐约这么觉得。
「就在我回不来的那个时候,问了佐和一件很白痴的事情。」
吉门皱着一张脸搔头。
「我问她,有没有打算离开高知,之类的……很白痴吧?」
对啊……要是这么说出口,吉门这次恐怕会当真地感到心灵受创吧。所以他忍住没插嘴。
「佐和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在家里最难过的时期,根本不可能扔下父亲一走了之嘛。那种问题,我根本就不应该问出口的。」
「吉门先生你……」
那感想坦率地脱口而出。
「佐和小姐真的就是你的罩门,对吧?如果是其他事情,你也不可能在我面前表现出这么软弱的一面吧?」
「比起在佐和面前的那副窝囊相,找个人来哭诉根本就不痛不痒啦。」
面对这连丝毫辩解都没有的坦率回答,反而是听的人觉得害臊。
另外被选择做为哭诉的对象,也让挂水觉得害臊。
「就是因为把那种问题问出了口,后来又可以回来了,反而让我觉得难以采取行动。我真的超想回来的,又问不出口说『我可不可以回来』。」
「感觉上,你好像是自己在提高一些无谓的门槛耶。」
真意外,他还真是个笨拙的人耶,挂水心想,然后递出了被吉门以手势要求的第二罐啤酒。
「还倒不如干脆一点,她就那么结婚嫁人算了……」
这或许不失为一种历经深思熟虑后的想法。干脆一点,对方如果能离开到自己双手无法触及的地方,反而一了百了,不论是谁都可能会有这样的念头吧。
「我后来以款待课为藉口回来,本来想这样说不定能成为解决问题的起点……结果却被佐和骂说,我非得为了你们才肯回来吗?」
这一部分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