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可能会不太周到,不过应该也能当个机灵的好妈妈吧。」
他当时决定,绝不会再让和政谈到相关话题。同时,也对自己的度量狭小感到羞愧。
然后在春天,乔介以几乎会被教师忍不住嫌弃「让教师完全排不上用场的学生真是不可爱!」的稳当成绩,考取了志愿大学。
「既然乔哥都考上了,那我可不可以说实话?」
佐和帮他整理要搬到东京去的行李时,开口道:
「要是乔哥落榜的话就好了。」
她本来肯定是想开玩笑地这么说,但是声音却像快哭出来般地颤抖。
「我还是,不喜欢乔哥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她看来是那么惹人怜惜,好像把她紧紧拥入怀中。
平时倔强到让人觉得很难缠,重要时刻却总是不让自己犯下错误。他早知道,她一直忍着不说出那句「不要走」。
「我早就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要说呢。」
乔介用双手搔搔佐和的头,手指轻抚过她的短发——出什么差错。
怎么可能有理由让你抓到话柄呢——
那股每当即将涌出就会被压抑下来的情感,让他把佐和抱入怀中。轻轻地,就只环抱她的头,那恐怕是此时此刻能够碰触的最大极限吧。
「我放假的时候会回来。毕业后,也一定会回高知来的。所以,你要等我。等毕业回来以后,我有事情想问你。」
要问什么,他没说出口,佐和也没问。因为要等到毕业、就职,能够独当一面时,才能将之问出口。
那也是为了不让任何人有理由说出什么「出差错。」
我会等你的。佐和以湿润的声音,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一年的冬天,当他一回乡,就发现和政与母亲已经分居。
「为什么没告诉我呢?」
「说了,怕你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顾虑。」
和政若无其事地说。的确,要是事先听说,或许会犹豫要不要回来。虽然要回到那个母亲已经出走的清远家,会觉得有些却步;话说回来回乡时住到母亲生活着的那间狭小公寓,也有其难度。分家家系(注40:「分家」相对于「本家」而言,意指脱离原生家庭,自立门户的独立家庭。)的母亲父母双亡,所以已经没有所谓的「娘家」了,母亲那边也没有任何亲戚能让乔介托身。
没想到「故乡的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被移除,他对此感到迷惘。
「你要是不回来,佐和会哭的。」
佐和代替出走的母亲操持家务,如今已成为民宿的重要战力。
「只是……」
以后呢?如果和政与母亲就这么分手呢?即便想象着母亲回来让整个家再次圆满的情景,从中却感受不到任何真实性。
「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用对回到这里来有所顾忌。」
和政恼怒似地打断他的话。
之后,和政每到休假就会寄来回乡车票。母亲那边却不曾担心过他要不要回乡。更有甚者,她似乎对母子俩偶尔见面都提不起劲。不打算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的乔介,对于母亲而言仿佛已成了很碍眼的存在。
约莫在乔介迎接大学三年级的春天时,和政与母亲的离婚生效。
「乔哥,我问你喔,你会回来吧?」
对于两人的离婚,佐和关心的只有这件事。或许很早以前,她对很多事就已死心放弃了吧。
「老爸觉得好的话。」
「你妈说好久好,我没意见。况且,你放在这里的东西,你妈大概也不会来拿走了吧。」
和政的回答,仍考量到已分手的母亲。
「学费方面,做得到的我也希望尽可能为你多做点。」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民宿的经营尚未步上轨道。即便如此,离婚时和政存入了一大笔钱,并非存在母亲的名义下,而是在乔介的名义下。
母亲对于乔介未来该何去何从,完全就是一派暧昧地划下句点。在不说破的情况下,顺势接受和政的好意,一切正如她内心打好的算盘发展。
我先离开学校吧?一直以来付学费的都是我,不准你把我至今的付出扔到水里去。
内心满怀感激,充满温暖,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为什么不拿跟着这个男人呢?乔介无法理解母亲的心情。
后来,即便已经离了婚,和政还是持续寄车票来。难以用亲属或血缘关系计量的那份连系,成为他回归故乡的锚。
当那样的锚被切断时,他从没想过仍有一天还能像这样,在这个房里等着吃晚餐。
走廊飘来的一阵美味香气,让吉门从椅子起身,步出房间。
*
晚餐端出了绒螯蟹汤,螃蟹季节也差不多快过了,能尝到这道菜的机会所剩无几。这道菜好像也已从清远民宿的菜单中撤下。
好像只有挂水和多纪来的那一天,是专为家里伙食而特地做的呢——吉门边想边喝着汤。
那时候,和政自顾自地打电话来说「我会带两个人回去,先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