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有人目击,群众又会蜂拥而至。」
「可是,翡泪小姐出现后,情况发生变化?」
「对。得知确实有核弹从俄罗斯运往中国,却下落不明的情报,我们不得不改变先前的策略。即使如此,也完全没想到居然藏在日本。听到你刚刚的话,不得不重新思考……」
正所谓意外从天而降,谎言变成事实。
「好比有人嚷嚷着看到怪物,不料怪物居然真的出现?」
「这个形容太贴切了。所以,我们将请求自卫队协助,使用辐射检测装置在东京都内寻找。」
「等一下。若能马上找到当然没问题,万一找不到怎么办?」老爸问。
「只要在机场逮捕莫利斯……」
「即使他丧失了记忆?」
岛津先生紧抿着唇。
「丧失记忆很棘手。有人连自己的名字、工作和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也有人像莫利斯一样,只忘记某部分。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根据我的经验,大多数人都属于后者。」
「是吗?」我露出怀疑的眼神。
「对。比方,被卷入重大的车祸或犯罪时,人往往会忘记那一瞬间的情况,事后再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有医生认为,这是内心的一种保护机制。」
虽然感觉颇不真实,但很有说服力。
「莫利斯也属于这种情况吗?」
岛津先生说:「莫利斯的助手冯死了。或许是莫利斯干的,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性。冯死于七年前,当时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导致莫利斯丧失记忆。搞不好是冯反击时,造成莫利斯重伤。」
「他确实曾受伤住院。」我说。「麻烦的是,发生这类丧失部分记忆的状况时,即使已找回失去的记忆,除非当事人承认,否则无从证实。假如连名字都忘得一干二净,当记忆恢复时,可借测试了解复原的情况。若只是一部分记忆丧失,便很难做测试。」
「没错。纵使扣押莫利斯,只要他声称想不起来,仍无法找到核弹。」
「美国有认罪协商制度,日本就无计可施了。」
「所以——」
岛津先生讲到一半,似乎明白了老爸的想法。
「不行,不能用这种方法,太危险。」
「反正你们原本就认为核弹不存在,不妨一试。」
「开玩笑,万一莫利斯保不住核弹,落入尼可手中怎么办?整个东京将毁于一旦。」
「你们到底在争论什么?」
我问。老爸回头看着我。
「很简单,就是让莫利斯自由活动。不管是与波波夫会合,或遭尼可掌控,比起被警方逮捕,都有助于刺激他回想核弹的藏匿处。待他们去取货时,再一网打尽。」
「这会不会太大胆?」
即使不是岛津先生也不免怀疑。
「只要不把核弹交给尼可,就不必担心会在东京爆炸。波波夫原本打算,等莫利斯想起藏核弹的地方便带去国外吧。」老爸答道。
「关于波波夫,我们已掌握背景资料。他是前KGB特工,目前是贸易公司的董事长,总公司设在蒙斯科。但这仅是他的表面身分,相关单位怀疑他暗中从事毒品及军用物资的买卖。他仍保持KGB时代的人脉,在俄罗斯政府,尤其与内政部的关系特别密切。」岛津先生一脸严肃。
「总而言之,他就是黑手党。为准备回收核弹,已离开东京调度兵力。北海道和日本沿海城市有不少俄罗斯黑手党的高手,他会召集这些人马到东京,其中应该不乏擅长处理核武的退役军人。」
听完老爸的话,岛津先生摇摇头。
「那就更不能同意你的方案,我们无法把核弹交给俄罗斯黑手党。」
「是CIA不会同意吧?」老爸调侃道。
「冴木!」
「岛津,要是能将军火商一网打尽,我认为帮CIA做事也无妨。毕竟,不和他们搞好关系,等于少个眼睛或耳朵。但是,目前核弹就藏在日本。你仔细想想,与其让核弹被带出境,用于对美国的恐怖攻击,CIA宁可核弹留在日本。此刻,核弹也不断释放辐射,若不巧发生地震,难保不会爆炸。一切按美国的意思,极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况且,依日本目前的法律,除非证明是莫利斯杀害冯,否则没办法把他关进大牢。只要他坚称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即使你们在机场扣留他,最后也不得不放他走。怎么样?到时若莫利斯忆起核弹的下落,告诉波波夫后,波波夫派手下拿回核弹,你们也无可奈何。」
「我知道,但这样还是太危险。」
老爸和岛津先生互望,不发一语。
「是吗?既然如此,就没我们父子的事了。不管在机场扣押莫利斯,还是搜寻尼可或波波夫的下落,都是警方的工作。阿隆,走喽。」
我轮流看着老爸和岛津先生。老爸若无其事,岛津先生倒像吞下又硬又重的石块。
「老爸,我知道了。岛津先生,谢谢你救我。要不是你一枪毙了卢卡斯,我早就没命。」我起身行一礼。「请忘掉东大推甄入学那件事。」
「阿隆……」
岛津先生唤我一声,清清嗓子。
「『麻吕宇』的警备我会增加人手,防止逃走的尼可回头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