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蒙妮卡点头。「感觉日本是金钱至上的国家,总离不开赚钱的念头,和健一一样的人很多。」
我吁口气,「或许是大伙都太过担心。」
「担心什么?」蒙妮卡挨近我。
「身在东京,贫穷是最悲惨的事。即使现下不穷,仍不免担心将来会很穷。」
「变成有钱人,就不穷了吗?但是,要当有钱人并不容易。」
「的确。所以,当不成有钱人,至少希望维持现状。而要实现这个目标,便得立志成为有钱人。」
我斜举起手。
「比方,大伙站在陡坡上,虽然想留在原地,但不往前走就会滑落。这样一来,只好努力往上爬,才勉强能留在原地。大部分的人都害怕会滑下去。」
「你也是吗?」
我摇摇头。
「我不怎么在意这种事。像我老爸做人很随便,也好死赖活到今天。」
是吗?我会不会在要帅?另一个我忍不住质疑。我以打工酬劳,交换进东大或上海大学的门票,不也是想往上爬?
「唔,可能也不尽然。」
蒙妮卡点点头。
「你呢?」
「虽然开心,但一直留在东京会很累。大伙都认为必须做点什么,一定要做点什么,有时会让我喘不过气。即使去俱乐部也一样,很少有人尽情放松,大多数都觉得应该要跳舞,应该要找谁聊天,应该要打扮得漂漂亮亮。」
我听着蒙妮卡的话,望向海面上的摩天轮倒影。
「那也是担心的缘故吗?」
「大概吧。他们不相信明天会更好,只得把握当下拼命努力。」
「日本是个好国家。」
蒙妮卡语气肯定。
「尽管内向,大部分民众却很守规矩。在其他国家,更多人自扫门前雪。」
「是吗?」
「可是,日本太缺乏梦想。尤其像我这种年纪的,全是现实主义者。」
「或许吧。」
「我喜欢你,因为你不是现实主义者。」
「我不是现实主义者?」
蒙妮卡点头。
「你总是在寻找金钱以外的东西。」
我颇为讶异,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我在寻找什么?」
蒙妮卡带着微笑,摇摇头。
「不晓得。我喜欢你不时流露出的梭巡眼神。当初在『麦克斯』见面,我也不禁好奇,你是不是在找谁。」
虽然想回答「我一直在找你」,但实在太肉麻。我默默点头。
「我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希望以后的工作用得上这些经验。」
「以后吗?」
「嗯。三十或四十岁都无所谓,我还想到处游历。」
「一般日本人不这么想,大多巴不得早一年,或早一天成功。」
「这是日本人的优点,只不过,你不太像日本人。」
「我……」
说到一半,我便没再开口。
我的目标是什么?
当上班族?难以想像每天早上六点或七点起床,系上领带,挤电车通勤的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想成为怎样的人。」
我目前是留级的高中生,及打工侦探。虽然不讨厌,但这种生活能持续多久。
毕业后,跟老爸一起待在侦探事务所?好可怕。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没那么糟糕。
我不排斥当侦探,甚至有点无法想像自己从事别的行业。
「蒙妮卡,不瞒你说……」
我刚开口,几个陌生人突然包围走出海滨公园的我们。
定睛一瞧,对方不是偷窥狂或想勒索的小混混,而是一群穿战斗服的蒙面人,也就是之前擅闯圣特雷沙公寓的伪特警队。
「蒙妮卡·亚历山德勒。」
其中一名蒙面男子沉声开口,腔调显然不是日本人。
蒙妮卡瞪大双眼。蒙面男子继续讲了几句,听起来像法文。
跟我们走——他似乎这么说。
「阿隆!」
「蒙妮卡!」
蒙面男子抓住蒙妮卡的胳膊。
「放开她。」
我不禁大喊,正要冲向蒙妮卡,却听到「啪」地一声,脖子又热又痛,双腿瞬间发软。蒙妮卡放声尖叫。
回过神时,我已倒在地上。虽然睁着眼,意识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