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后不后悔?」
「你忘了他说的话吗?他不愿意怀疑自己所做的事,如果不协助我们,对他来说,就是在怀疑自己。那是他根据自己的信念做出的选择,即使因此失去性命,他应该也不会后悔。比起活着后悔一辈子,他选择了不想后悔。」
「这就是所谓的男子气慨吗?」
「这和是男是女没有关系,有很多男人整天都在后悔,也有女人讨厌后悔。」
「那到底是什么?勇气吗?」
「应该是自豪吧。身为一个人,能不能为自己感到自豪很重要。有些人会因为财产或是地位感到自豪,他是对自己的信念感到自豪。」
我没有答腔。每个人都想为自己感到自豪,但要在自己身上寻找引以为傲的事情并不容易,要理解别人引以为傲的事也不容易。到底有几个人能够理解米勒带着怎样的自豪死去?
对自己感到自豪和在别人面前虚张声势,自以为是大人物完全是两码事。真正的自豪或许是无法从外表看到的。
礼车上的汽车电话响了。
「老爸——」
「应该是是藏打来的。他一定是担心结果,所以打来了解情况。」
「怎么办?」
「别理他,吊一下他的胃口,让他坐立难安吧。」
礼车沿着环状七号线行驶,已经进入世田谷区,距离是藏家所在的松原不远了。
「在下一个路口时换你开车。」
「好,你知道路吗?」
「大致上知道。」
换我开车后,老爸将米勒的皮包放在腿上,将事先预备的子弹装进米勒的枪里,又拿出了剩下的塑胶炸药。
「万一遭到临检会闹出大新闻吧,在下一个路口左转。」
老爸说着,将塑胶炸弹塞在后方的座位底下。
然后,又将手枪插在长裤的皮带里,皮包里只剩下催泪手榴弹和塞尚的画。
是藏的家出现在前方。他家的房子大得出奇,足足有一千坪。高墙上的监视摄影机监视着周围的动静。
我将礼车开到房子正门后,用力按着喇叭。
正门出入口有一道两公尺高的铁制大门,门柱上也装了摄影机。
摄影机缓缓转向礼车挡风玻璃的方向,老爸将卷起的塞尚名画摊开,从内侧贴在挡风玻璃上。
嘎嘎嘎嘎,铁门慢慢向旁边滑开了。摄影机应该拍到了塞尚的画,但应该看不清楚坐在车上的我们。
「做好准备冲吧。」老爸说,我用力踩下油门。
是藏豪三的豪宅以日本庭园隔成主屋和偏屋两部分,中间是铺水泥的停车区域,停了好几辆车。庭院内有好几座水银灯,主屋正前方有两个采照灯,照亮了停车区。
礼车一驶入,铁门立刻在背后关上了。
车子驶向停车区途中,出现了好几名士兵。面向停车区的主屋一楼是一片玻璃围起的平台。
我听从老爸的吩咐,将车子硬插进一辆厢型车和宾士车的中间。
一眨眼的工夫,拿着枪的士兵立刻包围了礼车。
老爸一下车,环视着杀气腾腾的士兵。他手上拿着皮包,画再度放回了皮包。
「带我去见是藏。」
「和辉大哥呢!?」一个站在士兵中央,持枪的男人大声问道。
「他找到比老头子更好的对象,所以弃暗投明了。」
「王八蛋,你说什么!」
「对方头上有光环,背上还长了翅膀。」
那个男人顿时瞪大了眼睛,说:「你说什么?」
他似乎很想一枪毙了我们。
「我如约带画来了,赶快带我去见是藏。」老爸压低嗓门说道。声音超有威严。
那个男人忿忿地看着老爸,然后头一偏说:「跟我来!」
我和老爸跟着他走向主屋的方向,其中一名士兵打开礼车车门,打算停去其他地方。老爸立刻阻止说:
「喔,不要动那辆车,我装了塑胶炸弹,搞不好连车带人都会炸飞。」
「怎、怎么可能!」走在我们前面的男人脸色大变。
「我是说真的,不然你试试?」
「妈的……你……」
男人以眼神向手下示意,他的手下立刻闪开了。
「你会后悔的。」
老爸耸了耸肩。
「老头子也说过相同的话,但我通常会对别人说,只要和我交手,没有人不后悔。」
「你……」
「沟口!」这时,主屋二楼的阳台上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
「你在磨蹭什么!为什么不赶快带上来!」
说话的是身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