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恐怖的交换会

我差不多要退休了。我带塞尚的画回去后,就要好好享受悠闲的务农生活。」米勒说着,喝着妈妈桑为他倒的茶。他似乎很习惯日式房子,轻松地盘腿而坐。

  「你将那幅画带回去后有什么打算?」

  「现在要查出画的原主恐怕很困难,但还是会进行调查,如果最终查不出来,会捐给位在法国的以色列美术馆。」

  「你会因此得到多少报酬?」

  米勒摇摇头说:「我除了祖国定期支付的薪水以外,没有任何报酬。」

  老爸和我互看了一眼。

  「你对自己的工作厌到自豪吧?」

  「我年纪太大了,已经不值得为金钱拼命。只是在随时可能送命的生活中,在断气的那一刻,我不希望自己有所遗憾。」米勒静静地说道。

  「你相信自己做的事是正义吗?」

  「人类无法决定正义为何,我在执行任务时,有时候会杀人,你不觉得为正义而杀人这句话充满矛盾吗?

  「我认为重要的是能不能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怀疑,有没有爱国心,能不能为民族而战的自己感到自豪。一旦产生了怀疑,即使再小的行动也无法完成;如果没有丝毫的疑惑,无论会造成怎样的结果,都会付诸行动。至于是不是正义的行为,必须由上帝做出判断,这不是我们凡夫俗子所能决定的。」

  老爸低声说:「我无法相信那些把正义挂在嘴边,却动手杀人的家伙,也不相信所谓的爱国心,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原谅自己。」

  「我和你的立场似乎有很大的差异。」

  「在战争中死亡的士兵都因为爱国心这个字眼,而正当化了他们的死亡。无论打胜仗或是打败仗,双方都有爱国心,爱国心没有对错之分。我认为,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对的战争,爱国心这个字眼却往往将战争正当化了。」

  米勒缓缓吐着气,老爸继续说了下去:「我以前是你的同行,但当我感到厌倦时,我立刻洗手不干了,我相信你能够了解其中的理由。因为我不想为自己无法认同的事赌上性命。我现在仍然和当时的伙伴有交情,我不认为他们搏命投入的事很荒唐或是没有意义,所以,对于那些踩在他们身上作威作福,整天只想着中饱私囊的政客,我决定毫不留情地摧毁他们。」

  「我了解你想说的话,你不希望这次的事件被人用任何方式在政治上加以利用。」

  「你是专家,应该有能力避免这样的结果。」

  「没问题,我会设法不让是藏向新纳粹提供资金这件事公诸于世。」

  我终于搞清楚他们在讨论什么了。老爸是在拜托米勒设法能在事情公开之后,也不会有人追究岛津先生的责任。

  当国际舆论追究日本政府的责任,政治人物必须扛下责任时,也会影响到岛津先生。老爸根本不在意几个大臣下台,却不想让真心为国家着想的岛津先生处境为难。

  老爸点点头。「是藏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马修坦一家怎么办?」

  「我无所谓。」

  「那就交给我吧。」

  「没问题,那送你一个礼物。」老爸说完,挪了挪身体,将刚才盘腿坐在上面的坐垫拉开,下面出现了塞尚的画。

  米勒猛地倒吸了一口气。「就是它。」

  「放在婴儿的睡篮里,汉娜让婴儿睡在画上,巧妙地从海关的眼皮底下将画带进日本。」

  然后,老爸告诉米勒,婴儿的父亲是巴黎的画家露木,身为代理父亲的神谷为了勒索绑架了婴儿。

  「在成田机场发生纠纷时,汉娜用藏在戒指里的毒针刮了神谷。神谷抢走婴儿回到饭店后,打电话给幸本。我们受幸本雇用,向神谷交付赎金时,神谷毒性发作,一命呜呼了。」

  「汉娜他们以为神谷是受幸本或是藏指使抢走婴儿。」

  「对,是藏从幸本那里得知绅谷抢走婴儿后,立刻绑架了神谷的情人,试图用他来交换画。阿隆只是不幸被卷入其中。」

  「汉娜和是藏彼此有联络吗?」

  「不知道。即使有联络,他们之间也不可能有你我之间的信赖关系。」

  米勒点头表示同意。

  「你知道汉娜他们住在哪里吗?」老爸问。

  「他们住在一个在日本做生意的德国实业家凯斯勒提供的公寓内,凯斯勒是修密特的朋友,也是新纳粹的成员。」

  「地点在哪里?」

  「我车上有地图。」米勒说完,站了起来。

  目送米勒起身去庭院,走向车子时,我问老爸:

  「要怎么摧毁是藏?」

  「让他和新纳粹内讧怎么样?他们双方都因抢夺塞尚杀红了眼,搞不好会成功。」

  「然后呢?」

  「我们或米勒再摧毁斗赢的一方。」

  米勒拿着地图回到偏房的包厢。

  「他们住的公寓在哪里?」

  老爸和我俯身看着米勒摊开的地图。

  公寓位在五反田车站附近。

  「在找回塞尚之前,汉娜不可能回德国。一旦执行任务失败,修密特会制裁她。」米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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