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合力将我双手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从握杆上扳下来。
即使离开了握杆,我的手指仍然弯成钩型。
白人将手放在我的肩上,似乎在问我是否站得起来。我点点头,默默地试图站起来。
但是,我站不起来。
膝盖和腰都十分僵硬,完全不听使唤。
我只好扶着他的肩膀。
他扶着我走在轨道上,来到起点站时,我瘫坐在地上。
白人默默注视着我。
「谢、谢谢。」
我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但我不敢回头看向站在我背后的白人方向。因为只要一回头,就会看到云霄飞车的轨道。
只要一看到轨道,我怕自己会再次动弹不得。
「他们去了哪里?」白人慢慢地,用简单的英语问我。
我摇了摇头,用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英语回答:
「我不知道,但晚上应该会去我家。」
「为什么?」
「婴儿,他们在找婴儿。」
「Baby?」
白人走到我面前纳闷地问。我抬头看着白人。
「你从哪里来?」
「很遥远的地方,我是旅人。」
「你在找什么?」
「在遥远的过去被夺走的财产。」
「是你的财产吗?」
白人摇摇头。
「不是,是我们共同的财产。」
「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们和我们的敌人勾结,他们想杀你。」
我摇摇头,我听不懂他说的话。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白人说完,再度向我伸出手。我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心里好像放下了一颗大石头。我的脚步蹒跚,但觉得任何事都无所谓了。
当我们走在起点站的阶梯上时,白人咂了一下嘴。
「他不见了。」
我顺着白人的视线望去,阶梯下方的地上有一滩血。
铁仔逃走了。刚才中弹后,他沿着阶梯滚了下去,但现在不见了。
沙尘飞舞的工地上留下了斑斑血迹。
厢型车的司机仍然趴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他应该已经断了气。
「我载你到人多一点的地方,你自己回得了家吗?」
白人走下阶梯时问我。我点点头说:
「请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阿隆,冴木隆。」
「我叫米勒,马克·米勒。」
「米勒先生。」我闭上眼睛复诵。
「但这个名字没有意义,你只要记住我是旅人就好。」
「我知道了。」
我在白人的搀扶下钻过工地围墙的缝隙,工地围墙和旁边工厂之间的狭窄通道上停了一辆小型五门车。车牌是「わ」字开头的租用车。
副驾驶座上摊着一张英文地图,白人拿开地图,让我坐在副驾驶座上。
白人立刻发动车子,驶到贯穿工厂地区的道路时,立刻加快了速度。
「你和幸本是什么关系?」
「我老爸是私家侦探,幸本雇用了我老爸。」
「幸本现在人在哪里?」
「不知道。」
「幸本雇用你父亲的目的是什么?」
「将一张支票交给一名叫神谷的人,然后我们带回一个婴儿。」
「是幸本的孩子吗?」
「不知道。结果,我在神谷的家里被刚才那些人绑架了。」
「神谷在哪里?」
「死了。临死前喃喃诅咒一个老太婆。」
「老太婆?」
白人瞥了我一眼。
「我想应该是见到你之前,在幸本画廊见到的那个白种女人,年约六十岁,一头银发,手上拿着针筒。」
「拉佛那吗?」
「我老爸是这么说的。」
白人咬着嘴唇,瞪着前方。川崎的大师町就在前方。
「给我你的电话号码。」
我留下号码,白人在大师车站附近时停下车。
「你回去转告你父亲,幸本和非常危险的集团勾结,如果想活命,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