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比妥钠,是一种具有速效性的麻醉剂。一点一点注射,不让当事人完全睡着,保持意识半清醒状态,就可以当成自白剂使用。」
老爸说道。不知道是不是他当年跑单帮时学到的知识。
「自白剂……」
「我觉得那个白人老太婆应该是想要从幸本口中逼问出什么。」
「该不会是婴儿的下落?」
「有可能。」
「监视他的也是老太婆的人马?」
「也有可能。」
老爸将可乐娜驶入并木大道。
幸本画廊四周静悄悄的。
幸本画廊内的灯光也暗了。
「好像已经下班了。」
「铁门却不拉下?」
这时我才发现,幸本画廊的灯虽然关了,但橱窗和外面的铁门都没有拉下。价值八千万的画只隔着一层玻璃展示在大马路上,未免太不合理了。即使装了警报装置也很不寻常。
老爸和我确认四周确实没有人后才下了车。
我们走向幸本画廊的大门。
老爸转动门把。
「没有锁门。」
「情况不妙?」
老爸点点头。我们都在想同一件事。
他走在前面,我紧跟在后,一起走进了幸本画廊。画廊内伸手不见五指。
老爸摸索了一阵,随即听到「啪」的一声,灯亮了。
我环视放了沙发的展示室,和白天相比,没有明显的变化。
「去里面的房间看看。」
老爸说着,走向「办公室」那道门。我腹部用力。
如果一天之内看到两具尸体,对平凡高中生来说,压力实在有点大。
老爸打开门,我在他身后向房间内张望。
那是个细长形房间,差不多一坪半大小,放了张铁桌和单人沙发。桌上有一副传真电话。
没有人影。
「真是吓死我了。」我说。我还以为会看到幸本的尸体。
桌上整理得一干二净。
「是不是真的下班了?」
「下班怎么会连门也不锁?应该是被人带走了。」
「被谁带走?」
「如果我知道,就不需要这么辛苦了。」
老爸说完,回头看着我说:「此地不宜久留,快闪吧。」
我点点头,转身正准备离开,展示室入口响起开门的声音。
我比老爸先走出办公室,所以立刻和进来的人打了照面。
「好像晚了一步。」
走进来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灰发白人,蓝色的眼睛、鹰钩鼻,身穿以这个季节来说有点热的毛皮领子大衣。
「Hello。」
白人脱掉丝质手套向我打招呼,他的语气一派轻松。
「You are Mr. Koumoto?」
我摇摇头。他的英文带有一种类似东北方言的奇怪口音。
「Where is Mr. Koumoto?」
我再度摇头。虽然我英文考试不及格,但这点程度的英文还难不倒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爸走到我身旁。白种男人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轮流看着我和老爸。
「你是谁?」
老爸用英语问。白种男人露齿一笑。
「我是旅人,我喜欢外面那幅画,所以进来看看。」
「你是幸本的朋友吗?」
「那你呢?」
白人反问老爸。他脱掉手套的右手此时伸进了右侧口袋。
老爸耸了耸肩。
「我们搞不好有共同的朋友,所以我来找他,但他好像不在。」
老爸从容不迫地说。虽然是自己的老爸,但我还是不由地感到佩服。
男人露出微笑。
「我们该不会也有共同认识的朋友,请教一下大名吧。」
「很遗憾,我并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男人微微挑了挑眉毛。
「听起来真奇妙。」
「那倒不是,因为我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的确是这样。
「好吧,你们要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