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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猛然坐了起来。
「你这个小偷!」
我急忙挥手。
「不是我弄乱你房间的,我为擅自闯入向你道歉,但其他的事情都不是我干的。」
「什么意思……这是怎么回事?」五月张大眼睛看着我。
「这件事和你室友神谷有关,他们正在找神谷从法国带回来的某样东西。」
「晴夫?他回日本了吗?」五月问。神谷似乎没有和他联络。我不敢告诉他神谷已经死了,只能默默点头。
「为什么……?他说还要留在巴黎半年左右。」
「神谷在巴黎做什么?」
「原本是去留学的,但后来不太顺利,就在旅行社当导游,或是当随行翻译,没有固定职业。当初还是我出钱让他去巴黎的……」五月说。
「神谷之前是你的男朋友吗?」
「对我来说是这样,但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晴夫只是在利用我吧。他是法文系的蹩脚学生,看起来一副聪明相,我就爱上了他,他从来没有写信给我,到头来,只是一个没出息的混蛋。」
「所以,他是吃软饭的?」
五月瞪着我。
「你这个小鬼,说话倒是很直截了当嘛。」
「对不起。」
「你多大了?」
「我是都立K高中的留级生。」
「你去我家干嘛?」
「因为——」
我才刚开口,厢型车就猛然弹了一下,车内光线顿时变得暗下来。车子似乎进入了什么建筑物里面。
五月不安地看着贴满贴纸的车窗。
「他们会对我怎么样……?」
我急忙问他:「神谷去巴黎多久了?」
「一年,不,差不多一年半左右。」
厢型车似乎行驶在通往地下停车场的下坡道上。
「神谷有小孩子吗?」
「啊?」五月呆若木鸡地看着我的脸。
「晴夫有小孩子?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回事?」
「不,没事,当我没问。」
康子说,那个婴儿不到六个月大。如果神谷去巴黎后才生了这个孩子,五月不知道也很合理。当然,也可能根本不是神谷的孩子。
厢型车突然停了下来,我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五月闭口不语看着我,他对于眼前的状况似乎完全在五里雾中。
拉门从外侧打开了。
「下车。」闪色男站在车门外。
我向五月点了点头后,便下车。五月心生恐惧地不敢下车。
「下车。」闪色男又说了一次。五月摇着头。闪色男三舌不发地走进车内,拉着五月的头发。五月惨叫着说:
「我知道了,我下车,我下车啦。」
那里是水泥地的地下停车场。这里似乎是公寓之类的建筑物,除了这辆露营车以外,还停了好几辆车。
其中有一辆长得惊人的美国礼车。
「走!」
闪色男指着停车场角落的铁门方向,旁边有电梯,但他似乎不让我们搭电梯。
我和五月走向那道门,门的另一侧是逃生梯。
我们走了四层楼的楼梯,途中没有遇到任何人。
停车场在地下一楼,当我们来到三楼时,闪色男打开楼层之间的逃生门。
「走这里。」
那里是没有任何窗户的走廊。感觉像学校,但从一整排房间的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就知道,这里当然不是学校。
每个房间都有教室那么大,面向走廊的那一侧完全没有窗户。
我们在走廊时也没有遇到任何人。
这栋建筑物太诡异了。从铺着地毯的干净走廊和日光灯的照明看得出来,这里并不是废弃建筑物。尽管如此,整栋建筑物内寂静无声,也看不到有什么人的动静。
我们走到走廊尽头。闪色男打开一扇没有任何标识的铁门。
那里是放了各式各样录音器材的录音室,一整面墙前都是卷盘录音带的录音设备、高精密度录音设备、混音设备,里面还有一间以玻璃隔间的小房间。
小房间大约三坪大,麦克风架前有两张椅子。这就是俗称的「金鱼缸」。
「进去。」
我和五月穿过装了厚实填充材料的隔音门,走进「金鱼缸」内。「金鱼缸」内除了麦克风架和椅子外,还有扩音器和一张像乐谱架般的桌子。椅子和乐谱架都用铆钉固定在舖了地毯的地上。我终于理解刚才闪色男说「带你们去可以大喊大叫的地方」这句话的意思。他说得没错,在这里无论怎么大喊大叫,都不怕别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