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刚才的冲击导致门变形了。
我坐在老爸身上踹门。一次、两次。老爸呻吟着。第三次,我使劲用力一踹,门终于开了。
机体陷入约一公尺深的泥泞里。我滑过老爸的身体,跳进了泥沼。
两脚咚地沉了下去,浑浊的褐色泥泞底部是柔软的沙泥地。
我扶着老爸的脖颈、抓着他的双手,把他从直升机上拖了下来,扛在右肩上。
幸好这里不是无底的沼泽。
我把老爸扛在肩上观察四周。
这里是干枯沼泽的中央,直径约五十公尺,四周几乎被丛林包围了。潮湿的空气和浓重的泥臭味扑鼻而来。老爸很重。由于承受了两个人的体重,我的双脚陷得更深了。我咬了咬牙,抬起右脚,摇摇晃晃地迈出第一步。至少要在泥沼中走二十公尺,走到岸边,才能让老爸躺下来。在泥泞中每走一步都很辛苦。泥浆溅到手臂和脸上,感觉特别痒。苍蝇、蚊子和不知名的虫子都聚集而来。
啪沙。我听到水声,忍不住停下脚步。水声在泥沼外面,从直升机另一侧传来。
我喘着粗气,决定不去思考水声是怎么回事。眼下必须把老爸带到岸边。如果我把这份毅力用在考试,搞不好闭着眼就可以考进东大医学系。不,国立大学联考简直易如反掌。
啪沙啪沙的水声不绝于耳。我终于忍不住慢慢转身。
我最先看到的是扁平的鼻子,后面隆起一坨黑色的瘤。
那个东西突然扭动身体,我以为是鼻子的部位原来是鼓起的嘴巴。那长长的尾巴拍打着水面。
鳄鱼。足足有五公尺长。而且,有好几只鳄鱼朝着这里游了过来。怎么会有这种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躲过了飞弹和机关枪的攻击,也走运地没摔得粉身碎骨,没想到后面还有鳄鱼。
东大医学系根本不在我眼里,不管是牛津、剑桥还是哈佛,我都不屑一顾。我眼里只有鳄鱼、鳄鱼。
大约有七、八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眼睛望着我们。已经送到嘴边了,牠们还没张开血盆大口,显然在考虑我适不适合当早餐。
“老爸!”
我摇摇他的肩,却没回应。他可能以为自己正躺在广尾“淫乱空间”的床上。算了,没关系啦,反正等到他清醒,会发现自己不是抱着人肉被子,而是躺在鳄鱼的胃袋里。
我抬起右腿,向前踏出一步,抬起左腿……,向前踏出一步。啪沙,啪沙。
抬起右腿噗通!我在泥水中绊倒,把老爸甩了出去。
我慌忙抬起老爸的脖子,溺在这种泥沼中,恐怕很快就完蛋了。老爸发出呻吟,吐出口鼻的泥水,痛苦地张开眼睛。他似乎察觉这里不是“广尾圣特雷沙公寓”了。
鳄鱼绕过直升机,距离跌倒的我和老爸只有数公尺远。最前面那只鳄鱼张开大口,称不上清洁的嘴里露出两排尖牙。
“喔喔。”
老爸把目光集中在牠的嘴巴,忍不住跳了起来。
“阿隆,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
“你也看到了,就是鳄鱼啊。”
“你把牠们找来的吗?”
他还没搞清楚状况。
“我没有鳄鱼朋友。”
“那就请牠们回去吧。”
“要回去的是我们,我们抢了人家的地盘。”
那些鳄鱼似乎无意放我们走。牠们迅速在水上散开,把我们团团围住就在这时,枪声响了。
2
水面溅起了一阵水花。溅起水花的子弹令鳄鱼慌张地扭动身体。枪声再度响起,水面上冒起一整排水花。鳄鱼大惊失色,掉头就跑。这真的叫做夹着尾巴逃了。
我双手仍然撑在身后,仰头看着上方。
几个脏兮兮的迷彩服男子站在岸边,手里拿着AK47或M16等步枪,还有一个身穿卡其衬衫,背着子弹带,好像土匪的大胡子。
“站起来!”
最前面的男人用口音很重的英语大叫。他们的迷彩服没有任何标识,每个人手上的枪也各不相同。
我和老爸终于站起来。四把枪立刻对准我们。
“如果你们敢动歪脑筋,小心一枪毙命。”
“好,别开枪,我们是日本人。”
“如果是政府的间谍,也格杀无论。”
“不是,不是。”
我和老爸轮流摇头。
“不许说话!过来这里!”
我看着老爸。老爸默默点头。我们慢慢地(即使叫我们快也做不到)走向岸边,雨只手很自然地举了起来。
来到岸边以后,他们立刻过来捜身,还没收了老爸插在腰际的手枪。
“日本人为什么身上有枪?”
“警察在追我们,秘密警察荣恩和乔在追我们。”
听到荣恩的名字,那几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脸上顿时出现紧张的神色。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