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东京假期

 我观察片刻后,走出树林,四周毫无动静,或许根本没有人。

  蒂柄部分有一扇玻璃门,里面是一个光线昏暗的大厅。

  一推玻璃门,门很顺利地往内侧打开。我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没有看到类似摄影机或警戒设施。

  大厅四周有延伸而出的放射状走廊,每条走廊都通往大小不一的房间,有的像教室,有的像小会议室,应该是排满桌椅的会议室。这里空无一人。

  走廊尽头是通往二楼的楼梯。

  二楼面向六海的那一测有一半是玻璃,但似乎很久没打扫了,蜘蛛网随处可见,整片坡璃也蒙上厚实的灰尘,灰蒙蒙的。

  这栋建筑物似乎弃置已久,没有人使用。

  我坐在面向大海排列的长椅上,脱下安全帽,点了一根烟。烟灰缸和垃圾桶也很久没清了。

  烟灰缸旁有一个被揉一团的烟盒,我捡起来打开一看,盒子侧面印的保存期限日期是“六一·九”。

  我看了一下自己抽的七星淡烟,上面印着“六三·五”。至少一年多,将近两年了。

  此时,楼下传来说话声。我就像躲在厕所抽烟被老师发现一样,慌忙拧熄了烟,挥手拨开空中的烟雾。

  对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目前的位置可以看到建筑物入口,刚才没看到有车或人靠近。

  我离开长椅,走向楼梯的方向。说话声离走廊越来越远。我走到楼梯中央,弯身一看。

  一对男女背对着我往前走,我听不懂他们说的语言。

  然而,下一瞬间,我吓到了。因为,他们的确提到了“美央”这个名字。

  那对男女走到离入口大厅最近的房间。

  男人开门时,我看到他的侧脸。我不认识。

  他让女人先进去。我认识那女人,就是在成田机场看到的那个女人。

  门关上后,我下楼。走廊中间有一具粉红色电话,他们刚才似乎在打电话。

  但我仍然搞不懂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突然,一声沉闷的低鸣沿着墙壁和地板传来。

  低鸣声从他们刚才进去的那个房间传来。我刚才看到房间里面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会发出这种声音的东西。

  我贴着墙往前走,把耳朵贴在门上。

  低鸣声停止了,里面似乎察觉到我的动静。

  太诡异了。我甚至听不到里面的说话声。

  他们该不会拿着上次的毒箭枪,正等着少根筋的打工侦探送上门吧?

  我从靴子里拿出扳手,紧握在手上。

  我站了很久,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汗水流了下来,扳手在手上打滑。

  还是没声音。

  我不禁犹豫了起来。到底该转动门把,拿着扳手冲进去,还是先撤为妙?

  我开始感觉身体僵硬,缓缓地转动肩膀,吸了一口气。

  左手缓缓伸向门把。一旦有毒箭飞来,我立刻拔腿就跑。

  我松松地握住门把,轻轻地、轻轻地转动。

  门打开一根手指的缝隙时,我压低身体向里面张望。

  房间内空无一物。

  我很自然地把门推开。

  里面连只小猫也没有,甚至连只蜗牛都看不到。笨蛋!

  我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那两个人消失了。我拿着扳手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物,这个看起来像是放工具的房间连扇窗户都没有。我愣住了。

  听说,瑜珈的高僧在开悟后具有各种不同的特异功能,难道卡玛尔教也一样?我靠在墙上,把扳手放回靴子。这么说,我刚才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外汗流浃背,猛吞口水吗?

  但是,刚才那两个人的确提到美央的名字,而且走进这个房间。虽然我听不懂,但他们说的应该是莱依尔语。

  这栋房子需要好好调查,得花点时间监视。

  我下定决心,倒退着走出房间,然后,蹑手蹑脚地拉上门把。

  背后传来“咻”的声音,背部隐隐作痛,我屏住呼吸。

  中箭了。我立刻伸手摸背,但为时已晚,手还没摸到毒箭,浑身已经发软了。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我想抓门把,但手沉重不已,根本抬不起来。

  我想回头却无力,身体好像慢动作般缓缓地躺了下来,地面越来越近,脸终于撞到了地板。

  我不觉得痛,完全没感觉。眼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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